東西突厥眼下面臨合併的局勢,而看東突厥可汗對米拉公主的態度,便能知道聯姻是必然之舉。所以舒蘭以為,赫連遠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和米拉公主鬧得一拍兩散。
她是不曉得赫連遠在打什麼鬼主意,非要在這個時候先娶她過門,不過看著米拉公主對自己如此明顯的嫉恨,她還是希望赫連遠能夠早早息事寧人,畢竟和男人一語不對的時候可以用拳頭解決,和女人……嗯,她自幼受得是迦國教誨,對女人似乎還是下不去手呢。
起身的一剎,舒蘭心中腹誹,不想手臂突然被人狠狠一拽,回身只見赫連遠靜默的目光,蔚藍色,寧靜如突厥聖湖,沉靜蒼涼。
“蘭兒,你想得太多了,你只要記著,我想要的女人只有你。”
舒蘭只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回道:“是你想的太多了。”
舒蘭的騎術,赫連遠在迦國軍營時就已然見過,風姿卓越,她是憑著單腳就是駕馭馬匹的女人,所以從一開始他就一點都不擔心這場比試的勝負。可現在他要擔心了,或許舒蘭會為了那一個所謂的正妃後位而將勝利的寶座拱手讓人。
然而當他看到那個女人,一手馭韁,單腳立在馬背上,上身的姿勢猶如飛燕踏馬,從容不迫,青絲飛揚,一眼就足以叫人著迷。
這一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住了。
就是赫連遠,也是直直地立在外圍,靜默地看著馬上的女子。
驚豔,太驚豔了。
她總是讓自己不停地吃驚。
可不想,女子突然放開了持韁的手,似乎是想將雙手一併放開在兩側,但就在這一剎,四周響起一片驚恐譁然的叫喊聲。
舒蘭,猝不及防地從馬上落了下來!
“砰”的一聲巨響,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舒—!”
脫口而出的名字硬生生地忍了下來,赫連遠丟掉手上的酒杯,即刻飛身上去。奔跑的馬匹已經跑遠,寒風瑟瑟的土地上,舒蘭側躺在那裡,他只能看見她的背影,就像死了一樣。
“蘭兒!”
赫連遠跪在她的身邊,但並不敢動她,從馬上摔下來的情況可大可小,運氣好的分毫不傷,運氣差的,就這樣送了性命的也不是沒有。
“大夫呢!快點把大夫找來!”
赫連遠的怒喝聲中,底下輕輕地響起一個羸弱的聲線,“不用了,我沒事。”
“蘭兒?沒事嗎?先不要動,有沒有哪裡覺得痛?手、腿,輕輕地動一動,不要用力。”見舒蘭慢慢側臥起身,腿腳自如,倒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說了沒事。”此刻舒蘭的目光波瀾不驚,面上竟似有似無地還帶著幾許笑意,她對於自己落馬的事情毫不在意。
赫連遠忽然覺得不對,一旦鎮定下來,他就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你是故意的?”赫連遠壓著聲線,“為什麼故意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對我來說不是危險的事情。”舒蘭擺手讓一旁的人散開些,好在跟著圍上來的都是赫連遠的人,其他王族貴胄對於她的安危並不關心,“就和學會怎麼騎馬怎麼射箭一樣,怎麼落馬也是必學的技能之一,反正風頭也出過了,結果對你來說,這樣才是最好的。”
她的確是出了一個大風頭,即使最後一個動作失敗了,可光是之前的風姿也足以叫人難以忘懷,相信在場的人也不敢再小看他的這位姬妾。而對米拉來說,舒蘭最後的失利,也算是給她留了一個臉面,但是。
她把自己的性命又當做什麼?她可以估量勝負的結果,可以權衡時局的變化,但是卻唯獨沒有考慮過他的心情。
赫連遠覺得生氣,很生氣,氣得就想把舒蘭一把抗在肩上抱回去。
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