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金雲登時一怔,驟然明白過來是著了道兒,咬咬牙狠瞪她。
“別瞪我了,瞪我也沒用。”奚畫把紙一折,放在一旁,“你寧願被抓去當冤大頭都不肯說麼?還真是沒見過這樣的……”
此話聽著古怪,金枝撓撓耳根問她:“這毒不是他下的?”
“自然不是。”奚畫把桌上的酒瓶子揚了揚,“他之所以拿錯酒醋,只是因為眼睛有疾,分不出顏色。客棧貼字的紙是紅的,寫字的筆用的卻是綠的,他看不出來,卻又不敢問別人怕叫人發現,只得胡亂取了一個走。”
“真的假的?”金枝頓時愣住,“還有這種病?……可既是這樣,他早說不就完了麼?幹什麼還藏著掖著。”
“文金雲之所以能出席,正是靠他那一手好字畫。”關何淡淡道,“若讓人知曉自己根本分不清顏色,這畫恐怕就沒法畫下去了……”
對面押著人的兩個捕快鬆手放了他,文金雲氣的牙癢癢:“知道你們還說出來!這下好了,別說品仙節,往後能不能進京考試都還是問題!”
“好哇!”一旁發愣的婁方亮這才反應過來,上前揪著他衣襟就罵道,“你有這毛病,居然還敢在我面前顯擺?我費了多大功夫讓你跟著畫畫,你居然敢騙我!你……我打不死你!”
“誒誒誒……公子、公子饒命!”
場面混亂起來,奚畫趕緊後退一步,騰出位置來讓他兩個折騰。
尚遠抬手在酒瓶上輕輕敲了一下,“既然兇手不是文金雲,那能是誰?當真是遊望麼?”
“也不是。”奚畫笑著聳聳肩,“其實,咱們一開始都誤會了。總以為下毒害人,必然會是兇殺……你想過沒有,這案子說不準壓根就沒兇手呢?”
“沒有兇手?”鍾勇謀脖頸子伸了伸,奇道,“怎麼……還能是白鶴自己把自己給殺了啊?”
“不錯。”關何頷首道,“還真是他自己把自己殺了。”
“前些日子,我不是見著白鶴和婁方亮大吵了一架麼?”奚畫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他欠了婁方亮一大筆錢,可姓婁的又想讓他幫著給做點手腳,他怕走漏風聲,怎麼都不肯。這些天他催著遊望還錢,偏偏遊望也是個窮光蛋沒有錢,左右湊不到錢,瞧著婁方亮也礙眼,所以……他那藥其實是下給婁方亮的。”
“他把藥下在酒裡?”金枝打了個響指,“哦!怪不得他往廚房跑了三趟,原來是去看文金雲到了沒有?”
“那他也未免太倒黴了。”尚遠搖搖頭,“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姓文的是個瞎子。”
“還不止。”奚畫把茶杯放下,“這裡頭還有幾個巧合,那就是張廚子和小二。就算文金雲拿錯了醋,他只要不喝酒,也不至於害死他。可是偏偏今日的料酒用了完了,他點的魚香炒又是要放料酒的,小二出門買,正街卻沒買到,耽擱了一段時間。他自己又把廚子催煩了,為了做飯,手邊放了壺酒,索性就拿了用了。”
“這就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誒,我們就算是贏了嗎?”金枝把眼一眨,抬頭往外看,“王妃又不在,怎麼知道咱們這說得到底對不對?”
“一會兒去向孟捕頭打聽打聽不就行了。”奚畫笑道,“王妃既是出了這道題,只怕官府那邊早已經查出來了,我見白鶴的包袱被人翻動過,恐是他們先我們一步過來。”
“孟捕頭就在門外。”尚遠偏頭望著她,“去問問看吧。”
她眉眼一彎,“好!”
王府後花園。
池子裡紅綠鯉魚悠哉擺動,逍遙自在。底下侍女呈上來一疊晶瑩剔透的葡萄,水珠未乾,瞧著甚是可愛。
“夫人。”
有人湊上前來,低低道,“那邊兒已經答完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