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慕容單坐在四仙桌旁的圓凳上,低眉凝神,身上僅著了件薄衣。我想他傷未好為何出神呢。饒過他身後在床上抓了件外衣欲給他披上,發覺他手裡握的是一個裝了液體的透明瓶子,淡綠色的水液裡浸泡著一對圓乎乎的球體。我探腦袋湊近一些想看清楚那球體是什麼東西。他取了案上的黑布瞬間蓋上瓶子,一手拉了我坐旁邊。我抖抖衣服披他肩頭。他摸我掌心,說:“濟舟說你也中了藤毒。喝了藥沒?”
“喝了。”我擠眉弄眼,“你那五徒弟真行啊,開的藥一點也不苦,我就全喝了。”
他聽出了我的言下之意,咳了一聲道:“我儘量與他少碰面。”
“深表理解。”我接道。
背後說人壞話果真要遭天譴的。我與阿單剛談及,門咿呀一開,溫濟舟入來。他瞅瞅我們兩個,以大夫的身份不滿意地哼哼:“風寒可是會傳染的。”
我故作聽不見。慕容單清咳兩下,轉言其它:“濟舟,龍睿的眼睛怎樣?”
溫濟舟坐我們側面,答覆:“龍師弟的眼睛——幸好三師兄及時趕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師傅也不需過於擔心,安心養傷。龍師弟的眼睛由我來想方法。”
慕容單攥緊了瓶子,沉思道:“我見這對眼球也不像是龍睿的。”
“是譚二孃的。”趙戈不知幾時出現,背倚門柱面無表情地說,“我趕到時看她想挖師弟的眼珠。唸到這惡婆傷人無數,便把這惡婆的眼珠給挖了。師傅不會怪我下手太重吧?”
我心思懲惡是該拍手稱快,可挖人眼珠貌似是過激了。
慕容單將瓶子推給溫濟舟,道:“既是如此,這惡婆的眼珠給誰也不好,把它毀了。”
溫濟舟應:“好。”
第十四章
接下來,趙戈談及皇宮那邊的動靜:“師傅所料不假,沈統領帶的將士在歸途中遭遇伏擊。雙方慘烈地打了一夜,只有沈統領一人脫身趕回皇宮報信。而之前二師兄已是接到了龍師弟發出的訊號,他一方面與我聯絡,一方面帶了人前往殊國使館。然嚴丞相與殊國公主均在使館裡。”
“使館裡的是他的替身。”慕容單說,“他這人有好幾個替身。寧祥去了那,明知是替身也奈何不了他。”
“是。因此二師兄非常擔心師傅師母的安危,遣兵又太遲了。後想想,二師兄要我問師傅,師傅是不是早知如此,故意走的那條路。”趙戈道出眾人心裡殘存的疑問。
“這樣一來,宮內是什麼人意圖興風作浪,一清二楚。而且,是禍躲不過。”
“還真是碩榮親王的人。”趙戈嘆。
據說這位親王自從太子殿下認了一個惡人當師傅,就對我的先生意見很大,連帶對寧祥意見多多。而且二皇子已戰死。如果寧祥出事,登基的是年幼的三皇子。這親王就可以當攝政王了,甚至一躍登上寶座。
“寧祥尚不想打草驚蛇,又不敢確定親王是否存有圖謀不軌的野心,我也只是順便替他打探了這事。”慕容單輕描淡寫地說完,轉頭對向我,“只是連累了夫人。”
我輕鬆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夫妻間不要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再說,我們這會都是好好的,不是嗎?”
阿單墨黑的眼珠子望著我,欲言又止。
我湊到他耳邊:“如果你想償還我,就把你的鬍子給颳了。”
“好。”
他答得如此爽快我反而有些怔。
“到了我們大婚之日,你來刮。”
“又是拿把又大又鋒利的刀子嗎?”我心有餘悸。
“夫人要什麼樣的刮鬍刀,我便命鐵匠製作。”
我嘴上喔道,心裡甜的像是吃了好多好多蜜糖。
我們夫妻兩自個對唱,兩徒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