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當何笠陽望過去時,只看見他的眼底倒映著縮小的城市的闌珊燈火。 陳恪青對何笠陽說:“我一直沒對你說對不起。” 何笠陽怔忡了下:“什麼對不起。” 陳恪青很客氣地說:“耽誤了你那麼多年,你人生中最好的年紀已經都耗在我身上了,如果我早點放開你,你找個更好的人,說不定會過得更開心一些。就算現在我們分手,你也已經不年輕了。” 何笠陽覺得有點好笑,也真的低低地笑出聲:“沒,你最好的年紀也都被我給浪費了啊,明明不是這邊的人,卻還被我這個死基佬給強拉了過來。我感覺我還是賺到了的。作為朋友,我勸你一句,以後你在感情方面可別再那麼心軟了,只因為對方要死要活就勉強答應交往結婚,到最後大家都挺難受的。以後……以後找個你喜歡的處吧。” 陳恪青:“我當初不是勉強的。” 這更好笑了,何笠陽說:“就別說這種善意的謊話了啊。我們都要離婚了,大家實誠點不行嗎?我有時候也想,假如當初我向你表白時你沒有在我的威脅下強迫自己和我在一起,而是直截了當地拒絕了我會怎樣……如果沒出現你發生意外這個岔子的話,現在我們就是形同陌路不相往來,假如你當初拒絕了我,不也一樣嗎?結果我們相互折磨這麼多年,到頭來還是同一個結局。” 當年他們開始交往。 儘管他也知道陳恪青實在勉強下才同意的,知道陳恪青是不想和他做不成朋友,他知道,可他太卑鄙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想放手。 兩個人秘密地交往起來,每日同進同出,一起上課吃飯,似乎日子和以前過得也沒什麼區別。 何笠陽花了三個月才鼓起勇氣在學校小樹林的小徑上,趁著夜色主動牽了陳恪青的手。 陳恪青沒拒絕他,他記得自己當時心跳得有多麼的快。 何笠陽大著膽子,得寸進尺地和陳恪青十指相扣。 他們一句話也沒說。 陳恪青掌心的熱度貼在他的掌心,像是滲進他的血脈,直抵心底,發著燙。 何笠陽以為這是陳恪青慢慢地在接受他,說不定何笠陽自認為是直男,其實也是能接受男人的,也許陳恪青是有點喜歡他的呢?不然為什麼一直以來對他那麼好?是不是他們其實是兩情相悅呢?只是陳恪青不自知而已? 回去以後他又是激動的一晚上沒睡著。年輕的時候總是很傻嘛。 後來他知道了那都是他痴心妄想。 他們交往快一年的冬天,一幫男生聚餐,喝了點酒。回去的路上,他們走進一條安靜無人的小巷,燈壞了,他突然就起了色/心,不要臉地趁著酒勁親了陳恪青,陳恪青沒醉,被他偷襲弄懵了,但還是回吻了他。 他們那會兒都挺笨拙的。 親著親著,他發現陳恪青好像是有回應了,大受鼓舞,索性一鼓作氣地追擊,伸手就去解他的褲腰帶,蹲了下去。 ……陳恪青推開他,轉身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