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清、韓逸塵轉頭一看,隨即愣住了。
一輛破敗不堪的長安之星,飽經滄桑地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凹凸不平的車頭昭示著車主人生猛的駕駛技術,全身上下只有那一條純黑的保險槓還能賣幾個錢。
“我說阿sir,你也太摳門了吧?我們是去救人,又不是新手女司機去練車,你犯得著挑這裡最破的一輛車嗎?”韓逸塵憤憤地踢了車頭一腳,車上的灰塵簌簌往下落。
“就這輛,不上拉倒滾蛋!”孫賢罵罵咧咧地坐上駕駛位,蘇鶴清和韓逸塵無奈坐在了彈簧已蹦出的後座上。
“真麻煩,還得去接胖子和女人。”孫賢掛上檔位,洩恨般地猛踩一腳油門,轟隆!可憐的麵包發出爆炸般的巨響,排氣管噴出的黑煙可以燻倒一頭牛。
味王和君尋詫異地看著一輛冒著黑煙的麵包在玩漂移,以極快的速度連轉了幾個圈後穩穩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老舊的車門吱嘎一聲自動開了。
“愣啥?上車!”孫賢的聲音像是要殺人一般。
味王和君尋如同兩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急急忙忙爬上了車。
“就前面……左拐,我們約的地方啊呀!”帶路的君尋因為孫賢過於剽悍的轉彎而倒在了韓逸塵的身上。
前面的路旁站著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少女,正一臉震驚地看著一輛從廢品站撿來的麵包車已極快的速度衝向自己,然後便是尖銳的剎車聲。
“怎麼樣?這麼晚出來和爸爸媽媽打過招呼了嗎?”味王討好般地問剛上車的渺渺。
“我沒有爸爸媽媽,這個家也沒人管我是否晚歸。”渺渺不鹹不淡地回答。
味王知趣地閉了嘴。
孫賢不需要GPS導航,他那隻十幾條警犬也比不上的鼻子已完爆了任何一款導航裝置。他就這麼一邊嗅著,一邊駕著那輛古董小麵包,以超越豪車的速度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狂飆著。
被霧氣籠罩的深夜,一切都是那樣死氣沉沉,天地間彷彿已沒有活物,昔日繁華的都市,如今像一座死城。
不過安寧覺得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父親輕輕地拍著安寧的背,如同十幾年前哄著年幼的女兒入睡一般。“寧寧,是爸爸不好,工作太忙,一直沒時間帶你去你想去的草原……”父親的聲音充滿了愧疚。安寧在父親的懷裡,淚水決堤。
“爸爸,別再說了,我都明白,您那麼拼命的工作,只是想讓我和媽媽過上好點的日子。可是,您怎麼就從來不考慮自己呢?”安寧心痛如絞。
父親不說話了,只是緊緊地摟住了安寧。
“唉,我實在不想打斷你們感人至深的父女相見。但若不說,怕是沒時間了。”沉重的聲音彷彿從地獄傳來,再次迴響在安寧的耳邊。
父親無比不捨地看了眼安寧,一向笑容滿面的他,終於再也忍不住了。父親避過頭去,不想讓安寧看到自己眼角的淚水。
安寧眼睜睜地看著父親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最後在自己面前幻化成星星點點的冥燈,再也消失不見。
“安寧,你見過冥都的繁華,那裡的人生活的比這兒的人快樂多了。如果你住在冥都,那麼一輩子都不會有煩惱。”聲音頓了頓,繼續說,“如果你真的消滅了我,冥都也將不復存在。你不但剝奪了那些人的快樂,你朝思暮想的父親,也將再也見不到了。”
安寧聽到最後一句,身體不由得晃了晃。自己曾花了三年時間,本以為已經接受了父親離開的事實,但自己勉強築起的鎮定,在看到父親的那一刻,還是頃刻崩塌。
“同時,剛才保護你的力量,也將失去。你剩下的,只有可悲的幻視,和在死亡恐懼中度過的餘生。你的那些異能者對手,絲毫不弱於我。安寧,好好考慮一下吧。是服從命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