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範鎮等人也只能起身,他們發現, 官家好像與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範鎮等人經過蘇轍身邊時,雖並未說什麼, 但一個個眼中皆帶著失望之色。
王安石走到蘇轍跟前,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會替歐陽大人求情呢!”
“可惜, 王大人想錯了!”蘇轍面上沒什麼表情。
他走在人群最後,慢慢朝宮外走去。
誰知他剛走到宮門口,就有內侍前來相請:“蘇大人, 官家請您去陪他下棋呢!”
蘇轍很快到了御書房。
官家也好,還是蘇轍也罷, 兩人心情都不大好, 並未多言,只專心致志下起棋來。
蘇轍的棋藝是一如既往的差, 連下三局,都輸了。
還是輸的很慘的那種。
到了最後,官家也覺得與蘇轍下棋沒什麼意思,道:“罷了,不下了。”
說著,他看向蘇轍:“朕還以為今日你會替歐陽修求情。”
“這話,微臣方才已聽人說過,許多人就算沒說話,但微臣從他們的眼神中也能看出他們也有此番不解。”蘇轍接過內侍遞上來的茶水,笑了笑:“但官家心意已決,微臣又何必再勸?”
“官家意在變法,歐陽大人在朝中一日,那些保守派都不會改變心意,將歐陽大人視為他們的領頭羊。”
“如此,變法一事困難重重不說,歐陽大人更會有危險。”
官家看向他的眼神毫不掩飾欣賞之色:“你繼續說下去。”
蘇轍便道:“微臣與王安石王大人相處這麼長時間,也有幾分知道王大人的性子,變法一事無人能擋。”
“朝堂之上雖多是文人墨客,你來我往卻絲毫不遜於戰場,歐陽大人並非王大人的對手,若一直留歐陽大人在朝中,對歐陽大人並非好事。”
“當年歐陽大人曾任青州知府,頗得民心,青州通判等人更是歐陽大人一手提拔起來的,就算有人想要加害歐陽大人,也無法下手。”
“更不必說歐陽大人對青州感情頗深,到了青州興許能夠忘卻變法一事,真正的寄情山水。”
官家笑了起來:“知朕者,子由也。”
“可惜啊,朕的苦心,好像也就你知道。”
蘇轍開解官家道:“人生在世,只求問心無愧即可。”
等著蘇轍離開御書房時,已至傍晚。
他一出宮,並沒有回去蘇家,也並沒有忙於變法一事,而是吩咐馬車前去歐陽府。
他並沒有去見歐陽修的打算。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他在朝堂之上什麼都沒說,若到了私下再說些什麼,不免顯得虛偽。
他去見了歐陽發:“……我知道,如今許多人覺得我無顏前來你們歐陽府,但我實在放心不下,想要過來看看,想要問問你,大人可還好。”
“你為何無顏來我們歐陽府?”歐陽發扶住他的肩膀,正色道:“我雖無功名在身,也從未涉足朝堂,卻也知道朝堂之上各自有各自的見解。”
“你如今乃王安石王大人一派的人,若當眾替我父親求情,以後在王大人跟前該如何自處?”
“更不必說你求情也是無用。”
說著,他笑了笑:“你對我父親的心意,我與我父親都知道。”
“當初你見他身體不好且又有眼疾,請了孫神醫前來替他看病。”
“我父親時常在家中說,若無孫神醫,不知道他還能有幾年活頭。”
“子由,你放心,我父親比你想象中要堅強,他入仕幾十年,在官場沉沉浮浮,怎會連這點打擊都受不住?”
蘇轍見歐陽發對自己還是一如既往親近,低聲道:“聽你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