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似乎已經有了答案了,現在問我怎麼辦,莫非只是希望得到我的認同,以減輕你的愧疚?”紀方已聽出家緯言語中對於那段愛情的放棄之意,不覺忿忿不平地開始挖苦家緯。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我心裡也是很不好受啊!而且……我不知道怎麼告訴雨苓,我只想把對她的傷害降到最低,可是……好像怎麼做都不對!我真的好痛苦!”家緯無助地低吼著,眼神充滿了無奈與掙扎。
“寫封信把一切告訴她吧!不論你現在怎麼做,傷害都是無法避免的,但是你不能隱瞞,至於她會有怎樣的反應,是不是會原諒你,你只能禱告了,這我無法幫你。”紀方的心中隱隱作痛,忍不住對家緯冷言冷語起來。
那個遠方的娉婷女子是否知道她的世界即將改變?是否知道她將永遠也等不到她生命中最美的初戀了?
“別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我不是沒有努力爭取過,我真的盡力了,只是……事情沒有我可以選擇的餘地啊!現在……他們連婚期都決定好了,我只要等著做現成的新郎就可以了!”說完,家緯痛苦地將頭埋在雙掌之中,雙肩更是微微顫動著。
“事到如今,你還是趕快寫封信吧!其他的我也無能為力了!”知道一切已成定局,紀方不再跟家緯多說什麼,只是一臉陰鬱,悶悶地兀自沉思起來。
他想到了雨苓,那個柔柔弱弱的纖細女子,那個讓人只想捧在手心裡呵護著的女子。在那一瞬間,紀方感覺到心靈深處有一絲酸楚冒出,一直以來,他總是小心翼翼地收拾起那一份異樣的情愫,默默的祝福這對情人能早日得到幸福,可是……他們怎麼會是以這種傳統老套的結尾收場呢?
室內一片沉重的寂靜中,家緯在書桌前努力地寫著信,卻又一封接一封地揉成紙團,最後他終於放棄了,猛力丟開筆,沉痛地嘶喊著。
“不行!我做不到!我覺得我好殘忍,我辜負了她對我的愛與信賴,我……我真的做不到啊!”
紀方倏地重重站起,對著家緯怒吼。
“難道你想永遠瞞著她,然後從此音訊渺茫,讓她痴痴地、無止境地等待下去?你不覺得這樣對她更是殘忍?既然你已經決定了,為何沒有勇氣去面對後果呢?
不要讓我覺得你像是個提不起又放不下的懦夫,好嗎?“他對整個失控的情況沒來由地惱怒著,衝動得只想狠狠揍家緯幾拳,看看是否能將他打醒。
家緯無力再辯駁,只是頹然垮下雙肩。“這樣也不行,那樣又不好,唉……我究竟要怎麼做?”他整個人癱在紀方的床上,兩眼瞪著天花板,無力地思考著,良久良久之後,他忽然一躍而起。
“啊!有了!由你寫信給她,說我死了,對!就說我出車禍死了,這樣她就不會恨我了!背叛和拋棄的傷痕太過尖銳,不易復原,死亡卻只會是一個遺憾,只要一段時間就可以痊癒,這樣在她的心中,我永遠保有當初完美的形象,她也會慢慢忘了我……”
“你想把我也拖下水?你想讓我愧疚一輩子嗎?而且你不覺得欺騙比背叛更令人不齒?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你豈不是又罪加一等?那時候你又打算怎麼收拾?”紀方睨視著家緯,對他的異想天開不能苟同。
“不會的,雨苓的個性我太瞭解了,她不會追根究柢的,而且,她跟我的家人和朋友都不熟,所以不會穿幫的。我下個月六號就結婚了,你寫一封信給她,說我在那天出車禍死了,沒錯,那個愛她的家緯在那天過世了,以後的我,就是我們家所要求的那種虛偽又勢利的奸商了!”
終於,那個超級奢華的世紀婚禮還是如期舉行了。家緯堅持不在臺灣釋出任何訊息,也沒有邀請過去的同學,雖然如此刻意低調,在當地僑界仍是造成了不小的騷動。
紀方對這個婚禮是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