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怪倔的。
江千寧無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努力,攔也攔不住。
過了好久,她終於聽見了他所發出的、極其微弱的聲音:&ldo;她說的……不實。&rdo;
江千寧知道他沒力氣說話,也知道他不說出口誓不罷休,於是隻能盡力協助他,想辦法叫他省些力。是以這時候她就趴在距離他只有十厘米的地方,也是因此,她非常順利地就將他的聲音盡數納入耳中。
聽完之後,她微微一愣,腦子已然動了起來,去反應他說的話是何意。
她是個聰明孩子,稍稍一想,很快就想明白了他這是在說什麼。
江千寧實在是無奈。
她沒想到他憋了又憋,明明沒力氣,但是就算使盡吃奶的力氣、就算累得不能再累,也非要說的話竟然是這個。
合著剛才宋時瀅的話他是聽見了,雖然不知聽見了多少,但是也知道他被氣得不輕。或許、或許……江千寧忽然瞪大了眼,大膽地猜測了下‐‐他該不會是被宋時瀅的胡說八道和她為了逗宋時瀅而給予的肯定話語給氣醒的吧?
江千寧一時不知該說何是好。
怎麼、怎麼是這樣的呢?
那她這是功還是罪呢?
陳寄白見她沉默,眸中急色更甚,但是他再也沒力氣說更多的了。
著急卻說不出話,眼看他就要被急壞,她連忙同他解釋:&ldo;我知道我知道,我哪裡會信宋時瀅的話呢?放心吧,我心裡都清楚的,剛剛我只是為了逗她玩而已,並沒有信她的挑撥。&rdo;
她輕輕撫著他胸口,可沒忘記他現在還是個傷患,動作與聲音都是前所未見的溫柔。
她解釋完後,他眸中的急色才一點點地褪去,總算是放了心。
他可真怕,怕他還沒醒,他這好不容易給哄回來了些的人,就又被那什麼不相關的人給氣跑了。
剛才宋時瀅說一句她附和一句,天知道他在聽見卻無法反駁的時候有多無力。
他拼盡全力去掙扎,與腦海里的意識搏鬥,但就是醒不過來,就只能那樣聽著宋時瀅在這裡同她胡說八道,險些就要把她給哄信了去。他那時幾近絕望,絕望到恨不得絞掉宋時瀅的頭顱才好。
好在、他的小溏心是個聰明的,她並沒有信宋時瀅那些胡謅的話。
得了江千寧這話後,他才終於安心。
他的眸光在她面上留戀著,又輕掃了下四周。眸光流轉,溫和如風。他的心思很快一鬆,強撐的眼皮也隨之鬆開,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睡去時,連嘴角都是翹著的。只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弧度,但是已經足夠看得出他的心情。
江千寧他的所有微表情都納入眼底,又是想笑又是無奈。
‐‐怎麼這麼傻呢?
他們認識這麼多年,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他們還熟悉對方的人。她再熟悉他不過,對他的品性最是瞭解,怎麼可能會因為外人的三言兩語而去懷疑他的為人與企圖。
他是天之驕子,端方如玉,驕傲而又清朗,不可能也不屑於去算計宋時瀅所說的那些事,更不會成為宋時瀅所說的那種小人。
也不知,宋時瀅是太不瞭解他,還是太不瞭解她。
亦或者,是太不瞭解他們之間的關係與對彼此的認知。
幾年前,江千寧生陳寄白的氣,為此兩人疏遠疏離。那時候是因為她尚未成熟,為了他不愛她這件事而心有抱怨。
一年前,她想開了,她知道他沒有錯,她也開始試著去放下他。這時候她的心裡已經不生他的氣了,只是想與他保持點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