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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消失的年味兒,她和母親卻就要上法庭。她清楚記得那時霍斯然的不聞不問,他在等著她輸掉官司,跟母親一起來京都。然後她就在這張床上睡到第七晚,接到了母親在巴黎跳樓自殺的訊息。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整個房子就像牢籠。

那時她拼死都逃不出去的牢籠。

他霸道,絕情,不管不顧,不問她累不累痛不痛,情願不情願。母親死了,顧景笙死了,連她的孩子都死了。

一個纖細的身影如若幽魂般走進廚房,手慢慢地往案板上摸,摸了半天摸到菜刀,放下,再往上,觸控到一把削水果的尖刀,循到刀柄,握住,慢慢轉身,摸著牆往霍斯然的房間走,他害死那麼多人,毀了她的一切,她要殺了他給他們償命,一點都不過分。

推開門,跪上大床,映著外面淡淡的月光,尖銳的刀尖閃著寒光,抵上了男人滿是疤痕的精壯胸膛。

她的臉,比月光更冷。

刺進去,一切就都解脫了。

她可以不再恨,不再怕被任何人圈禁糾纏,他會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再不會作惡,也不能把她推向深淵。

兩隻手,都握上去,力道逼到了刀尖。

神經卻突然恍惚了一下,是雲裳的臉,雲裳的聲音,在她耳邊說,他不愛你,因為不愛而對你殘忍,有什麼錯?

她恍惚了一下,櫻唇變得慘白慘白,心裡憋著巨大的撕痛,連刀尖都再刺不下去,連刺下去的理由都找不到了。林亦彤,他不愛你,傷害你還需要什麼解釋?

而在黑暗中等了許久的男人,終於在此刻慢慢睜開了眼,深眸沉靜鎮定,如一汪深潭,靜靜看向了她。

“怎麼不刺進去?”他緩聲問道。

“我曾經是你的丈夫,卻不幫你護你,為一己私慾犯了錯,害死你母親;我嫉妒,所以哪怕能圓的結局我也一定要逼死景笙;你恨我,為什麼不殺我?我愛的太過自大,以為你是小狗,踹一腳再順順毛就可以哄到你不記仇,可你的愛是消耗與忍耐,最終被我耗乾淨了。”霍斯然慢慢直起身體,凝著她,“傷害你的時候我明明也會心痛,那時卻怎麼偏偏想不清楚,男人的尊嚴跟安全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既愛你,又怎麼會捨得讓你痛?”

為什麼不學學景笙,愛的純粹一點,豁達一點,除了她好,還有什麼重要可言?

他口中的“愛”與“痛”,扯回了林亦彤的意識。

是的。

難道他的愛,就是讓她失去所有麼?

他那時何以冷血絕情地把她推入手術室,害她一生殘缺,現在又何以深情款款地對她說愛?

“……”她冷眸垂下,小手將刀柄慢慢地換了一個方向握住,握緊,下一瞬,她冷眸一閃,腕骨握著刀柄,竟真的猛然朝著對面男人的胸膛就狠狠刺了進去!!她眉眼之間寒冽的冷光,是發狠的痛恨,是血一般的報復!什麼叫痛?霍斯然,我現在就讓你也嘗一嘗,究竟什麼,才叫痛!!!!

她冷硬地逼著刀尖,以幾乎旋轉起來的力道往裡又深埋了一寸!

“……”始料所及的一刀狠狠地插進去,能清晰聽見血肉割裂的聲音,饒是霍斯然是鋼鐵之軀,如今也握著那埋進去的刀柄,整個背靠著床頭慢慢地弓起來,劇痛到一個字都沒法說出。

大汗涔涔地從額間和側臉冒出來,伴隨著身體的劇顫,從全身都冒了出來!!

那把握過無數次外科手術刀的小手,割過無數次的皮下組織,卻從未在沒麻醉的情況下將刀活生生地插進人的體內,做完這一切,她也恍惚了一下,小手一顫,輕輕縮回來,看著月光下自己慘白慘白的手。她說要殺人,說要報復,她竟真的殺了。

她居然殺了人。

血,汩汩的鮮血,從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