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法反扣鐵鏡心的脈門,鐵鏡心笑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我隨你們走便是,扯手扯腳做什麼?”倒提寶劍,將劍柄塞到婁桐孫的手中,婁桐孫反而怔了一怔,來不及接,那把紫虹寶劍叮噹一聲跌落地上。鐵鏡心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放了葉成林,你拿我去見張驥,也儘可以交差了吧。這把大內寶劍,也由你拿回去繳交內庫,你一日之間,立了兩件大功,尚不爽心快意麼?”反手就縛,婁桐孫因他是前朝的老臣之子,倒也不敢虐待於他。
半個月後,官軍“勘亂”的軍事大定,逃散的義軍都已藏匿民間,葉成林與凌雲鳳僻居在杭州北面楊梅嶺的九溪十八澗之間。杭州乃是張驥的巡撫衙門所在之地,駐有重兵,那九溪十八澗雖說是山中的僻靜所在,但地近杭州,終屬危險,葉成林選擇這個地方避難,實是另有原因。
原來他已打探到訊息,說是鐵鏡心已被囚在杭城,等候御旨發落。葉成林甚是不安,任憑舊部苦勸,他怎樣也不肯遠走高飛,非得要把鐵鏡心救出不可。凌雲鳳雖然對鐵鏡心殊無好感,但想起他這次救出一千多義軍的功勞,也就不願意再說什麼了。
葉成林避居在一個茶農的家裡,這茶農的兩個兒子都曾當過義軍,絕對可靠。葉成林靠茶農打探訊息,說是杭州守備森嚴,鐵鏡心囚在城中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葉成林與凌雲鳳曾兩次冒險,探過杭州的大牢和撫衙,非但沒有發現鐵鏡心,反而幾乎失手,仗著絕頂輕功,這才逃得出來。光陰似箭,不知不覺又過了十數日,計算時間,若以八百里加緊的快馬馳報,那御旨也應該請回來了,葉成林和凌雲鳳都極為焦急。
這一日葉成林對凌雲鳳說道:“御旨若然發下,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治他以叛逆之罪,就地處決。一是念他是老臣之子,將他解往京都定罪,依照朝廷律例,最少也要監禁他十年。即算往好處想,他縱得保全性命,一被監禁大牢,那就更不容易劫獄了。”凌雲鳳道:“咱們已盡了心力,兩次冒險入城夜探,都得不到他的訊息,還有什麼辦法?”葉成林道:“我正在奇怪,咱們兩次夜探,城中雖說禁衛森嚴,卻並無一等一的高手攔截,畢擎天駐在城中,也從不見他出現,不知是何道理?”凌雲風道:“難道陽宗海、婁桐孫之流,都去看守鐵鏡心去了?”葉成林道:“這是一個可能。”凌雲鳳道:“還有什麼可能?”葉成林沉吟半晌,說渲:“城中經咱們鬧了兩次之後,聽說本要搜尋四鄉,但至今未有動靜,莫非張驥他們另有重大的事情需要對付?”凌雲風道:“這與鐵鏡心何關?”葉成林道:“若然是被我料中,咱們正好趁此時機,再探一次。”凌雲鳳道:“事不過三,若然這次失陷,我不打緊,你是義軍主帥呀,豈應再次三番地冒險?”葉成林道:“鐵鏡心何嘗不是冒了性命之險援救咱們。”凌雲鳳皺眉不語,神色之間,甚不以為然。葉成林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想那鐵鏡心雖然不是咱們一路的人,但咱們應該看他的行事,不必勉強他贊同咱們的主張。他這次的行事,實是對義軍有極大的恩德,咱們豈可做忘恩負義的人?”凌雲鳳柳眉一展,道:“好,那就去吧!”心中自思:“葉成林明明知道鐵鏡心完全是為了於承珠,卻還要兩次三番,準備舍了性命,救他出來,相比之下,倒顯得我的胸襟狹窄了。”
葉成林道:“我已探聽得鐵家所在,聽說鐵老御史還在家中,也已上了請罪的奏表,張驥是他的學生,不敢將他難為,就讓他在家中待罪。咱們這次可以到鐵家去探訪一下,想那鐵老御史必會知道兒子的訊息,也許他已探過監也說不定。”凌雲鳳一想,到鐵家夜探,雖然也屬冒險,究竟不若前兩次之大鬧撫衙和大牢的風險之大,欣然同意,立即換了夜行服裝,和葉成林從城北的棲霞嶺悄悄溜下,直到西子湖邊。
鐵家坐落湖濱,面對孤山,這時已是午夜時分,湖濱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