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稱得上天下第一精妙的劍法,於承珠兩劍虛削,最後一劍,突然轉換方位,只聽一聲裂帛,那怪人的長袖已被削去了半截。
於承珠暗叫可惜,這一劍她原是想削斷那怪人的手腕的。雖然如此,那怪人的傲氣亦已消了幾分,一轉身,避開了於承珠的一劍,小虎子又是蓬的一拳,打中了他的小腹,忽覺他的小腹卻有一股吸力,拳頭拔不出來,小虎子漲紅了面,剛叫得一聲:“姐姐”,陡地似騰雲駕霧般地給那怪人拋起,於承珠大驚,一招“天河倒掛”,反手削他臂膊,那怪人右邊長袖一捲,把寶劍一裹,於承珠劍鋒一顫,又把他的長袖割斷,心念方動,想趁勢刺他胸瞠,卻忽地聞到一股異香,從他的袖管中飛出來,於承珠急忙閉氣抵禦,劍尖尚未刺出,卻被那怪人點中了穴道。那怪人哈哈笑道:“我倒想容你把劍法使全,看看玄機劍法有何等精妙,只可惜我要款待貴賓,難以奉陪了。”
於承珠與小虎子都被點了穴道,被那怪人雜置在廊下的弟子行列中,於承珠不能動彈,心頭卻還清醒,好奇之念,油然而生,不知這魔頭的賓客,又是何等樣的怪人?只見那怪人換過衣裳,命令奏樂。樂聲一停,兩個人走了進來,於承珠忽覺眼睛一亮,但見來的乃是一男一女,那女的竟然是金髮的西域美人,只見她長裙曳地,儀態萬千,自有一種雍容華貴的氣度。如此貴婦出現在如此怪異的地方,真是令人難以想象。
那男子身長貌秀,有如玉樹臨風,一眼瞥去,卻不知他是胡人還是漢人?他穿的乃是胡服,高高的鼻子,雙眼熠熠有光,但卻是黃色的面板,黑色的頭髮,面貌也似漢人,這時男女牽手同出,態度甚是親熱,小虎子看得出神,於承珠卻在心想:他們是不是一對夫婦呢?
忽聽得那男子說道:“多謝王爺你的招待,我們在貴堡已打擾多日,實在不便久留,今日告辭了。”說的乃是漢語,不過有些生硬,好橡是遠離了家鄉的歸客,鄉音未改,但已不能說得流暢自如了。
於承珠暗暗嘀咕:“這殭屍般的怪人是哪門子的王爺?”心中疑雲大起。須知於承珠乃是閣老於謙的女兒,對明朝的體制大致知道,明朝自太祖朱元璋開國之後,雖然分封各王子到各地為王,但並未聽說有皇子封到貴州來的,而且即算是王爺,他的“王府”也不會設在這樣的荒山幽谷之中,那分明是冒充的了。
那殭屍般的怪人對他們執禮甚恭,面上堆滿笑容,躬身說道:“小王得蒙公主和駙馬光臨,真是三生有幸。駙馬既執意要走,小王也不便久留。但此去中國京都,山長水遠,路途不靖,必須有能人護送,才得安心。”
於承珠更是驚奇,心道:“果然是一對夫婦,不知是哪一國的公主。既然貴為公主,何以沒有隨從,中國雖號稱上國,但國勢衰微,很久以來,已沒有遠方國家的使者來朝貢,更何況公主親臨,而且即算是他們代表本國,要到北京朝貢,也不須取道貴州,要不須穿過這樣的窮山峻嶺,事情怪誕不絕,疑團百出,莫非又是假冒的不成?但看這兩人神氣,均是雍容華貴,自有一種尊嚴,卻又不似假冒。”於承珠百思莫解,暗暗納罕。
那被稱做駙馬的男士稍稍現出躊躇的神色,半晌說道:“我們本來有兩位異人相送,中途失散,久候不來,我們只好先走了。”那怪人道:“這樣不成,不如我派人護送公主和駙馬吧,請駙馬將國書和禮物交託給他,此人是有名的勇士,武功高強,忠實無比,駙馬可以放心。”
那駙馬搖搖頭道:“不必啦,禮物我已付託給那兩位異人,我們空身上路,沒有什麼顧慮,路上縱有些毛匪,我大約也還對付得了。”那怪人又賠笑說道:“駙馬爺文武兼資,小王佩服得很。但公主到底是金枝玉葉,即算是僅受驚恐,那也很不值啊。噢,駙馬你說的那兩位異人是不是一黑一白的印度珠寶商人,名叫黑白摩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