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碩抬起頭看向烏蒙的天空,梁國……真的要亡在他手中了嗎?
錚錚的琴聲從大殿中傳出,猶如緩緩飄落的秋葉般,透著一股淒涼和終結之意。大殿內的香爐焚起了薰香。瀰漫著一股幽香。
殿門“嘎吱”一聲被緩緩推開,粱碩被水泡得發白的手撫著殿門跨了進來,渾身被雨淋溼,溼發貼在蒼白的臉頰。文弱的臉上神采,眼神落在了桌案邊素手撫著琴,一身宮裝的鳳輕歌身上。卻是忍不住捂住唇。重重地咳起來。
琴聲戛然而止,鳳輕歌抬起頭看著臉色蒼白,重重咳嗽的粱碩,眼中微閃,輕輕開口:“為何不帶傘?”
“忘了!”粱碩緩了咳嗽,走進內殿,沙啞開口。“方才彈得是什麼曲子?”
“鎮魂曲!”鳳輕歌纖細的指尖輕撫過琴絃,淡淡開口,“為戰死計程車兵所彈的曲子,不論是天鳳國計程車兵、還是夜離國或是北延國的,亦或是……梁國的!”
“寞兒你早就知道了?”粱碩臉色更加蒼白。握緊了手中的帕子,聲音嘶啞。
“嗯!或者說,我有參與!”鳳輕歌站起身。
“為什麼?”
“當初離開夜離國後,我去了天鳳國,遇見了步凌寒!”鳳輕歌抬起頭看向粱碩,“你知道我是鳳輕歌,知道曾為王夫的樓君煜是夜離策,不惜派出那麼多人潛伏天鳳國和夜離國查探訊息,應該知道步凌寒是誰?”
粱碩的孱弱消瘦的身子微微一顫。
“她告訴我。當初圍截她與傅秦翊的雖有三方人,但要致她與傅秦翊於死地的,卻只有兩方人!”鳳輕歌緩步向粱碩走了過去,“你查探清夜離策身邊的暗衛所穿的服飾,卻不知,夜離策身邊的暗衛從來不會用箭。只習慣於近身暗殺搏鬥。你殺了傅秦翊,竟然只是為了將傅秦翊的死嫁禍給夜離策,激起我對夜離策的恨意?”
“無論是欺騙,還是傅秦翊以及天工府那些人的死,或是企圖吞併天鳳國的野心,粱碩……無論是哪一件,都足夠讓我這麼做,其實我做的,也不過是當初對夜離策所做的事當中的其中一件而已!”既然炸藥是她製造出來的,也只能由她製造出比炸藥更為有力的火筒才能對炸藥相抗衡。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粱碩身子一個踉蹌,面如死灰,“夜離策同樣欺騙和利用過你,為何你卻對他仍然有情?”
“或許我也不明白!”鳳輕歌斂下眸,為何夜離策那樣欺騙她,利用她,甚至沒有說過幾句真話,她卻仍然喜歡上夜離策,但是……
“夜離策或許的確欺騙過我,也的確利用過我,甚至還想滅了我一心想要守護的天鳳國。但是……迄今為止,他卻沒有真正對天鳳國下手!”
“當初在他還是樓君煜時,對我的以死相護雖然可能是別有目的。”鳳輕歌眼眸微凝,“可是,所謂以死相護,便是用自己的命來護的。若是死了,便什麼都沒了!即便夜離策他再能運籌帷幄,又如何能確保每一次都能活下來?”低下眸,微微撫著胳膊上露出的紅色藤蔓,甚至將自己的命和她系在了一起時,還說拿下她的首級者,賞黃金萬兩那樣的話!夜離策那個……大騙子!
“更重要的是……喜歡便是喜歡上了,沒有任何原因和理由!也不受任何控制,由不得自己!”鳳輕歌緩緩開口,只是,直到今天她才敢承認,她再次喜歡上那個騙了她,傷害她最深的人!
鳳輕歌伸手脫掉繁瑣的宮裝,露出裡面的一身素白的衣裙。摘下頭上的金釵和珠花,髮絲披散下來,落在背後。皓腕輕抬,將黑色的長髮用一根白淨無瑕白玉簪綰住。
粱碩見此,意識到什麼,驀地抓住鳳輕歌的手腕:“寞兒,你答應過朕不會離開朕的!”
“誠如你騙我那樣,我也騙你一次,現在你我之間已經兩清!”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