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藺君尚站在門外,看著母親走來,她神色也不好,卻說:“她還在休息,別擔心。”
他面色卻並沒有因此放鬆,人是靜默的,然而他胸膛裡的那處,從接到電話就再不是正常跳動,一聲聲劇烈清晰,提醒著他,她躺在那裡。
許途跟餘力在身後,目光看向病房裡,同樣感到擔憂。
門外何琴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還記得早前不久在家中,她因為一直聽不到情天的回應而試著擰門進臥室,入眼大床上並沒有人影,但有些凌亂,再往裡,不禁頓了腳步,嚇了一跳。
情天面容蒼白,暈靠在拆了一半,凌亂散在地板的被褥床單上。
慌張地去扶情天,喚她名字人沒有反應,何琴只得高聲喚人,樓下一直坐等兒媳的季玟茹聽到不對勁也上了樓來。
除了撥打急救電話,根本什麼都做不了,也不敢亂動,這是季玟茹第一次見情天這樣,給她擦臉時手都抖了。
……
沒人跟進來,藺君尚一個人走到病床邊,看著躺在床裡側顏平靜卻蒼白的那人,她又戴著鼻氧,唇是蒼白無色,目光從她臉龐到扎著針的手背,一雙深黑的眸漸漸不知落在何處,他不忍去看。
在床沿,他小心握著她的手,很涼。
一個字都不想說,只是就這樣捂著她的手,直到逐漸有了暖意。
可是那個人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沉睡著,也不看他一眼。
這樣的安靜,窗外樹葉婆娑的聲音都清晰。
醫生來巡房,身邊跟著護士,藺君尚記得他是情天的主治醫師。
第817章 厭倦了,讓他走
翻了翻病歷,再看看床裡,醫生嘆說:“身體太差,說過讓好好靜養的,怎麼不聽呢。還有她這體質,比常人對藥物更敏感,不能亂用,幸好發現及時。”
藺君尚握著那人纖瘦的手指,一言不發,都是他的錯,有人罵他才好,多罵罵或許他心裡還好受些。
護士檢查了下輸液的情況,隨著醫生離開了,季玟茹站在一旁,很自責。
“都是我不好,或許不喝那些中藥,也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藺君尚抬頭看母親:“跟您沒有關係,別多想。”
“您也累了,這裡有我,讓他們先送您回去休息?”
雖是詢問的語氣,卻也是決定,藺君尚轉頭看向餘力,餘力立刻對季玟茹恭敬道:“夫人,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季玟茹想說什麼,但看到兒子的臉色,這時候不敢添亂,只說:“要不,讓杏芳在這裡留下,看看有沒——”
“有我在,放心。”
男子用所剩的耐心回,季玟茹就不往下說了,點點頭:“有什麼事,給家裡打電話。”
人都走了,藺君尚就這麼坐在床邊,情天的手背扎著針,他就將自己手掌墊在她手心下,藥水冰涼,他的溫度總可以給她暖一暖。
就這麼,一坐,就是從傍晚到夜色染窗。
如果不是時而他還會轉頭看看病床的人,看看輸液的情況,彷如房中多了一座雕塑。
……
晚上九點,情天醒來,一直覺得胸悶難受,人迷糊哼吟,暈得想吐,但因為一直沒進食,根本吐不出來。
房裡光線很暗,她也沒法睜眼去看身邊是誰,可她有感覺,熟悉的氣息與懷抱,唯有他。
“哪裡難受?”
昏暗中男子聲音溫沉隱忍,半哄的語氣問,情天勉力搖了下頭,這麼輕微一晃也暈得不行,不再敢動,攥緊了他的衣服。
她什麼都不說,偶爾難受極了帶著哭腔悶哼一聲,那無知覺中幾乎要將他襯衣扯爛的力道,足以讓他知道她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