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大郎在客店等候。”也不等史進答話,三娘便離了客店,投金老安頓的客店而去。
再說金老得了這二十五兩銀子,回到店中,安頓了女兒。先去城外遠處覓下一輛車兒,回來收拾了行李,還了房宿錢,算清了柴米錢,只等來日天明。當夜無事。
次早五更起來,子父兩個先打火做飯,吃罷,收拾了,天色微明,只見魯提轄大踏步走入店裡來,高聲叫道:“店小二,那裡是金老歇處?”小二哥道:“金公,提轄在此尋你。”金老開了房門,便道:“提轄官人,裡面請坐。”魯達道:“坐甚麼?你去便去,等甚麼?”
金老引了女兒,挑了擔兒,作謝提轄,便待出門,店小二攔住道:“金公,哪裡去?”魯達問道:“他少你房錢?”小二道:“小人房錢,昨夜都算還了。須欠鄭大官人典身錢,著落在小人身上看管他哩!”魯提轄道:“鄭屠的錢,灑家自還他。你放這老兒還鄉去。”
那店小二那裡肯放,魯達大怒,正待打時,只聽扈三娘在門口笑道:“提轄少慢,我來與他分說。”魯達回頭看時,只見扈三娘一身貴重服飾倚門而立,望著自己發笑。
魯達喜道:“官人何以至此?”扈三娘道:“昨日提轄與了盤纏給金老父女,想來便是今日離開,只恐這父女被人為難,特來一看。”魯達笑道:“與灑家想一處去了。”
扈三娘問那小二道:“你說那鄭屠著你看管這父女,這鄭屠是官府呢?還是公人?”那小二看三娘穿得富貴,不知深淺,唱個喏道:“俱不是,只是欠了大官人典身錢須還來。”扈三娘又問:“典身錢多少?契文何在?”那小二道:“三千貫典身錢,契文在大官人處。”
扈三娘卻笑道:“你教他拿契文來看,若有時,那三千貫我自替他還了。”魯達聽了焦躁起來道:“官人,那三千貫鄭屠不曾與金老,何須真取來還他?”扈三娘卻道:“提轄有官職在身,此等事上須仔細,我自有計較,管教金老父女安然離開。”
魯達只得依言,教金老父女暫且在店裡歇息,那小二喚來一個伴當去請鄭屠。扈三娘又問小二道:“店中有甚吃食?但有酒肉時,賣來吃些。”
小二道:“有新鮮羊肉,酒卻是些渾酒。”扈三娘取些散碎銀子在桌上道:“渾酒難以入口,將這些銀子去買些好酒好肉來,多了算你的。”小二欣喜,見他闊綽,只當是貴人,接過銀子,教其他伴當看住幾人,自去置辦酒肉。
少時,小二將來好酒好肉並蔬菜果品幾味,滿滿按了一桌,三娘自坐了主位,請魯達坐了對席,金老父女下首相陪,便吃喝起來。魯達趕早出門,腹中正飢餓,擋不住美酒,三娘勸來時,便也吃喝起來。
一炷香功夫後,那鄭屠才帶了兩個小廝到來,進店只見魯提轄對席陪了一位貴人,模樣清秀雅緻,一身行頭貴不可言,又聽小二言語,這人出手闊綽,暗想道:“如此富貴打扮,出手又闊綽,還有本州提轄相陪,卻不知是哪家小官人在此?”
見鄭屠到來,魯提轄橫眉怒目,鄭屠上前賠笑唱喏道:“原來是提轄在此,傳話人也不仔細,若知是提轄召喚時,定然是趕馬前來相見,勞提轄久候了。”
魯達冷哼一聲,去不答話,扈三娘道:“你便是鄭屠?”鄭屠賠笑道:“正是小人,卻不知小官人是哪家衙內?”扈三娘道:“我是東京汴梁來的,名諱你也休知。我只問你,這金老父女兩個,你緣何拘禁在此?”
鄭屠不知深淺,不敢造次,只賠笑道:“小官人不知,這金老三月前將女兒典身與我,我自家將出三千貫與他還債,三月後金老漢自想帶了女兒要走,因此追問他還那三千貫典身錢來。”
扈三娘冷笑道:“典身契文何在?”鄭屠道:“俱在家中。”扈三娘道:“取來我看,若沒有時,定然告官,教你吃個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