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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來解釋了,被拖去那裡,十有八九被□□當成流氓來處理。

大漢鼻子裡哼出聲來:“少來這一套!你當老子不知道,小廣告貼得到處都是,花幾個錢,假身份證都買得到,學生證還買不到?你看人家小姑娘都給你嚇壞了!還不是色狼!”他將我重重地仍在地上。

☆、流年篇二(4)

這一摔,非同小可,我的骨頭都要散架了。我暗暗叫苦,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這下怕是跳進黃河洗不清啦!

可是,我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彷彿是置身於幻境中,有一點失真。我抬眼努力想看清大漢的臉,可是他的臉也蒙上一層霧。我陡然一沉,夜間做夢也曾有這樣的感覺,與不認識的人驟然相遇,無論靠得如何近,但都看不清對方的臉,而且越是想看清,就是越是看不清,最後連那個人也與霧氣化為一體。

對了,雨呢?我明明記得是瓢潑大雨,可是大漢的墨綠色雨衣上竟沒有一點水漬。剛才我感到寒冷,但是現在剩下的只有痛覺,細細一分析,這卻不僅是猛然摔在地上應有的重重的疼痛,而且還有累到極致的四肢乏力。

我又有新的發現,林霽月的叫聲對我來說渺遠若隔了猛浪若奔的河流,彷彿是另一個女人在喊,我越聽越覺得像是那日馮碧落在手術室裡的慘叫哀嚎。

醫院裡瀰漫著福爾馬林的味道。我記得手術室就在一個廢棄的廁所邊。廁所的窗戶似乎沒有關,雨漫漶了一地,終於流出來,如火山口上的湖泊,滿了,流出一小股,像一條青蛇蜿蜒在死寂的走廊裡。

我帶了馮碧落走進講座裡提到的那家醫院時,絕沒有想到它條件簡陋的地步。我也知道這種手術馬虎不得,稍有差池,就會毀了一個女人的下半生,強烈建議馮碧落換一家,比如去鼓樓醫院。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關乎到兩個生命,需要慎之又慎。然而馮碧落斬釘截鐵地說:“就是這裡了。我等不及了,出了什麼事,我自己負責。”

年齡是女人的隱私,我從沒有問過馮碧落她的年紀。但是,她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正是那種剛學會要自己負責的年紀,但是這一次她要負的責也太大了。

我試著勸說:“你還是通知一下你媽媽吧!她是最親的人。這事最好還是要她知道。都到這份上,她不會罵你的,只會想辦法幫你。這對你自己有好處。”

“我沒有媽媽!”她擲下這句話後,昂首挺胸地走進手術室,像一位捐軀赴國難的女英雄。

一雙蒼老的黑手伸了出來,在門上掛了一個寫著“手術中”的木牌。木牌一看就知道使用了很多年,破破爛爛的,左上角缺了一小塊,而字是重新噴了漆的,紅得發暗,像是別咬過一口的青春,雖然被刻意修復過,但還是少了原先的鮮活。

不知是因為光線,還是因為心情,我來來回回地走在極其陰仄潮溼的長廊裡,感到極大的悲哀。時間被我的主觀感覺拉得像最纖細的蛛絲一樣長,我覺得在醫院裡的每一秒鐘都很難熬,我不停地看錶,而表上的指標似乎都生鏽了,根本走不動。我使勁地拍了拍,它勉為其難地向前移動了一小格。

在安靜得只能聽見我的腳步聲的長廊裡,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福樓拜的一句話:“對於她來說,未來只是一條漆黑的長廊,而長廊的盡頭是一扇緊閉的大門。”

☆、流年篇二(5)

對於我來說,馮碧落是生是死,是過得好,還是過得不好,都是無關痛癢的。但我作為一個人還有起碼的良知。她雖然是煙花女子,但也是個人。就憑她與我都是人,我就應該盡一份綿薄之力。她雖然不說,我雖然沒問,但我能感覺到她深入心底的恐懼。但是為了尊嚴,她義無反顧地強壓下淚水,堅毅地在臉上擠出一絲明媚的笑容。我與她清楚地知道,現在後悔已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