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興奮得像個小女孩兒。
田九成大驚之餘,扭腰用力一掙,不料姚廣孝一隻小指竟如同一根鐵柱相似,怎麼撼也撼不動,當下把心一橫,上身猛伏,笆斗大腦袋“砰”地撞在姚廣孝小骯之上,只聽一聲“噗”,姚廣孝竟放了個又大又長的臭屁,皺皺眉道:“好大個屁引子。”
伸手在他腦門頂上一摸,田九成便和他老婆並排躺下了。
姚廣孝扭頭喝道:“拿下!”
八名侍衛一湧而上,將這雙帝后伺候得服服貼貼。
姚廣孝又向鐵蛋等人打個招呼,逕往店後行去。
田九成躺在地下兀自大嚷“救駕”,早被四名侍衛七手八腳的丟入馬車之中,另外四名卻去抬金大腳。
那婆娘急道:“莫要碰我!哀家乃金枝玉葉,怎能沾你們這些王八羔子的髒手?”
何翠樂得嘰嘰直笑。
“這下可有得你哀嘍,慢慢在天牢裡哀吧。”
眾侍衛將“後明”帝后關好在馬車廂內,留下四人看守,其餘的則到後頭照料少師去了。
何翠和三小再也無心吃飯,回返房間,吹熄燈火,各自就寢。
三小拖了床褥子鋪在地下,冷倒是不冷,鐵蛋卻怎麼也睡不著。
日間一連串血腥刺激,此刻在黑暗之中益發明晰凸顯出來,他的腦海裡充滿了痙攣扭曲的人臉,耳中迴盪著瘋狂砍殺的嘶叫、鼻孔依然可以聞著熊熊大火與濃煙的氣味。
“這些人到底是為了什麼?”
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文的事物,竟引發了這麼一場大屠殺,而且每個人都做得很理所當然似的。
他忽然感到一陣迷惘,陷入深深的絕望之中,暗於心底喟嘆一聲:“這些事情一了,還是回去永遠呆在寺裡不要出來了吧。”
但聞窗外颼風颼颼,雪打瓦簷,透出無限的淒涼,屋內卻只有何翠狗哨骨頭一般的磨牙之聲,時疾時徐,奏得熱鬧,和著隔壁豬圈裡忽高忽低的豬鼾,恍若一闋“叨叨令”。
無惡大翻個身,沒好氣的喃喃:“死老太婆?死豬?怎麼會讓我碰上這對絕配?”
一骨碌爬將起來,開門走了出去。
鐵蛋正感奇怪,已見他抱著頭七、八十斤重的小肥豬迴轉入房,往何翠身旁一擺,罵道:“紅花綠葉,相得益彰。”
那豬咕嚕了幾聲,顯然很不滿意這個新夥伴,撲□著耳朵就想朝床下跳,不料何翠猛個一翻,竟將它狠狠抱入懷中,邊死命搖�,邊嘟囔著道:“姚郎……姚郎……”
鐵蛋不禁暗自好笑。
“明明是在搖豬,卻偏說什麼搖狼?老太婆花樣真多。”
那豬火大了,長鼻嘴兒向何翠脅下一拱,硬把她掀到一邊,翹著短尾巴揚長而去。
無惡鑽回鐵蛋身邊躺下,好笑不已,但聞何翠又搖了幾下狼,忽然極其滿足的“唔”了一聲,醒轉過來,在黑暗中坐了好一會兒,又是嘆氣,又是囈語,不時還抽抽鼻子。
無惡悄聲道:“搖吧,可搖出毛病來了。”
卻聽何翠推開被子,穿好衣服,摸摸摳摳走出房外。
鐵蛋怪道:“七黑八黑的,卻上那兒去?”
無惡疑惑著道:“別是又去找那隻豬吧?”
兩人偷偷爬起,挨著門縫往外一看,只見何翠竟筆直走向姚廣孝所住的那間房。
四名侍衛整夜不睡,硬挺挺的把守在門口,見這老太婆既不像鬼也不像人,當然不肯放她進去。
幾人低聲爭論了一番,卻聞姚廣孝的聲音在屋內道:“放她進來。”
何翠勝利的推開侍衛,一搖三晃走到門邊,可又顯得有些忸怩,匆匆低頭整了整衣裙,才小媳婦似的沒入門中。
鐵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