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厲害,真有這話,恐怕要當面質問,指責王家不信不義。”
吳氏大聲道:“他雖未明說,就是透露了這個意思!”
她捂住胸口,痛悔不已。
凡兩家結親,未定之前,誰會說的那麼明白?但她當年帶孟清泉去徽州,確是衝這門親去的。
老太太也沒說錯,她聽說王亨已經娶親,的確很憤怒。原本該拂袖而去的,偏偏她不肯甘休,覺得林馨兒出身低微,年紀又小,和王亨還未圓房,王家未必真當她是正經的大少奶奶,這門親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大不了,等王亨娶了孟清泉,將來把林馨兒抬為妾室,算給她臉了。因此,她便滯留在王家,等待時機。
誰知後來事情並不往她想的方向發展,不僅王亨只認林馨兒這個妻子,林馨兒也牙尖嘴利,當眾點明她母女的心思,譏諷她在王亨病時不上前,現在病好了卻湊上來,讓她母女顏面掃地。她怎能受這屈辱?
雙方爭執不下,曾慶年和公孫羽都看向王亨,認為他該傳孟遠翔和王諫上堂對質。
王亨冷眼聽了半晌,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他叫祖母和母親過來,是怕吳氏顛倒黑白。現在已經辨明,他又怎會浪費時間,捨本逐末,耽誤正事呢。
他突然喝道:“此事不必再爭!別說沒誤會,就算真有誤會,你就能據此殺人了?孟吳氏,你是如何謀害本官妻子的,從實招來!”一句話拉回了正題。
吳氏還沉浸在回憶中,還在憤怒不平,聽了王亨的喝問,張口就想抵賴,忽想起自己原先的打算,又冷靜下來。
她努力平復心情,又理了理混亂的思緒,接上之前的話,繼續坦承罪行:她痛恨林馨兒踩踏她母女,發誓要報復。她善調香,調製香料時加入林馨兒的月信汙血。林馨兒和王亨吵架後,被老太太關進佛堂。她只等林馨兒被放出來,就尋合適的時機用香料刺激老虎,謀害林馨兒。
林馨兒若在混亂中被老虎咬死,誰會懷疑?
為了避免牽連到孟清泉,她給侄兒吳繁悄悄傳信,要他來接孟清泉回家。而她自己以治病為由,繼續留在王家,伺機行動。為此,她時刻關注林馨兒的動靜。
所以,當林馨兒那晚逃離王家時,她立即發現了。
她當機立斷,改變計劃:要在王家外面除掉林馨兒,這樣更能撇清干係,且天衣無縫。大家只當老虎發狂了逃去山中,咬死了林馨兒純粹是她倒黴,誰叫她大晚上離家出走的!
那時,吳繁正在華陽鎮附近。
吳氏急忙給吳繁傳信,要他趕來王家院外;又讓周媽隔著院牆把香料扔給他,要他尋找並跟蹤林馨兒,並一路撒香料。而她自己卻在王家作妖,用同樣的香料刺激老虎,令它發狂,衝出籠子,然後循著氣味追蹤林馨兒去了。
後來,自然是林馨兒被虎吞噬。
老太太和王夫人聽的怒不可遏。
王亨壓制住激盪的心情,一字不漏地聽著並推敲。
吳氏剛一停頓,他立即喝道:“一派胡言!吳繁並不認識馨兒,也不知馨兒離家後往哪裡去,要如何找她?”
吳氏一滯,隨即道:“華陽鎮能有多大,晚上又沒人,只有林馨兒在外晃盪,找她還不容易?”
王亨道:“可是馨兒進山了。黃山何等險峻,白天進去還要做萬全準備,吳繁晚上找人談何容易!”
吳氏道:“可吳繁找到了呀。”
王亨逼視著她道:“你撒謊!”
他再命人傳證人,乃是吳家兩個僕婦。
一媳婦證明:她家過世的太太(吳繁之母)極善調香。
另一婆子證明:九年前九月份,二少爺吳繁曾先後兩次外出,第一次外出幾天後才回來,第二次有七八天才回。
作證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