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梁心銘吃菜的樣子想起林馨兒。以前吃飯時,他總愛幫林馨兒佈菜,林馨兒也喜歡幫他搛菜,養成習慣了,他才不自覺地也幫梁心銘佈菜。這舉止十分不妥,他意識到後,便不會再犯。
梁心銘為了回敬王亨剛才的關切,以弟子身份執壺,起身離座,從巡撫大人起,為在座官員們挨個斟酒。
王亨對眾人道:“讓他斟吧。”
一副使喚弟子的口氣。
眾人忙都客氣地道謝。
王亨剛才對梁心銘的關切並未讓眾人忽視,大家依然留心他二人。果然,吃了幾杯酒後,他又轉向梁心銘。
他問道:“盤纏籌夠了,你打算何時動身上京?”
梁心銘道:“學生還要回家與拙荊商議。”
王亨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吟道:“你拖兒帶女的,路上多有不便,不如隨為師一道走,彼此也有個照應。為師別的幫不了你,到京城為你尋個落腳處還是能的。也免了你為俗事煩心,可以專心應考。”
洪飛忙笑道:“如此甚好。青雲你可趁此機會在路上多向王大人請教。這可是天賜良機!”
梁心銘果斷應道:“學生遵從恩師安排。”
心中卻想:你要回家見未婚妻?
那得過我這關!
我才是你的妻!
嫡妻還活著,你想另娶他人?
你丫的想犯重婚罪?!
巡撫大人道:“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青雲,你只管安心溫書,等來年蟾宮折桂,方不負王翰林一番關心。”
他的口氣,也將梁心銘當自己人叮囑了。
梁心銘也誠懇道:“學生多謝大人關切。”
王亨又吩咐她道:“你今日回家便收拾準備。至多兩三日,咱們便動身啟程。到時我命人去接你們。”
梁心銘應道:“是。”
鹿鳴宴散後,梁心銘微醺,面色如搽了胭脂般,腳步有些踉蹌,王亨見了皺眉,命一安送她回家。
眾人更確定了他提攜梁心銘之意。
孟無瀾卻看著王亨,神情有些不快。
一安送梁心銘回到竹竿巷,李惠娘忙將梁心銘接過去,扶進門,一面忙著打水給她洗臉,一面問宴會情形。
梁心銘誇張地揮手道:“很熱鬧!很圓滿!”
李惠娘道:“那你這是怎麼了?”
梁心銘笑道:“我怎麼了?我很好!畫都賣掉了。上京的盤纏有了。你快收拾準備,過兩天咱們就動身。”
李惠娘吃驚道:“這就動身?”
梁心銘道:“是。跟恩師一道走。”
李惠娘驚叫道:“跟他一道走?”
那不是與狼同行?!
惠孃的反應取悅了梁心銘,匆匆洗了一把,擦乾了臉,然後把洗臉的毛巾往木盆裡一扔,湊近她面前,戲謔地耳語道:“對,就是跟他一道走!”
刺激吧!?
李惠娘櫻桃小口張大到極限。
梁心銘笑著,撲到床上呼呼大睡。
李惠娘倒也沒把他的話當成兒戲,真收拾起行囊來。剛才覺得行程有些急,等收拾東西才發現:實在是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馬上動身上路都可以。
她想去街上置辦點東西,手裡又沒銀子。
她回身看了看床上的梁心銘,嘆了口氣,想:“畫賣了,銀子呢?該不會是被那些人騙了,沒拿到銀子吧?”
按說不會,就梁心銘那性子,她不騙人就算那人運氣了;誰騙了她,都別想有好下場。王亨騙了,而且騙了梁心銘最珍貴的東西,已被她列為追殺物件,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他的。
梁心銘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