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被許多人壓著,看人臉色受氣。”
梁心銘心抽抽:誰說文人清高?他們比誰都有抱負,只不過不合世俗,然後便說懷才不遇。聽王詼這話,“去地方上做個自在官兒”,他以為在地方上做官就“自在”呢?就沒責任、沒麻煩了?上面就沒有大官壓你了?
想的也忒容易了!
可是,能當面說他不行嗎?
當然不能!
梁心銘便道:“荊州、岷州空出大量實缺。”
王詼急忙道:“這兩個地方都不錯,荊州人傑地靈,巴蜀乃風景勝地,神仙住的地方。”
王諫等人都愕然。
王諫想呵斥王詼“去哪兒做官能自在?”又忍住了,他對王詼不感興趣,他就想瞧瞧梁心銘如何應對王詼,進一步掂量這兒媳的能力和手段。
就聽梁心銘道:“既然四叔說到這,侄媳有句實話要說,都是一家子,不能虛情假意推諉。”
王詼忙道:“你說,你說。”
梁心銘道:“四叔出身名門,自小便被錦衣玉***心教養長大,才學不用說,卻不大懂民生疾苦。”
王詼忙點頭道:“青雲這話實在。四叔沒你吃的苦多。你有什麼建議和良言?”
王諫覺得,梁心銘這話其實就是說王詼不懂經濟世務,因為說的巧妙,重心放在他出身名門上,所以他聽的比較順耳,很爽快地承認了,並虛心請教。
梁心銘道:“若論做官的經驗,公公、二伯、夫君都比我強,輪不到我班門弄斧,但若論做七品芝麻官的經驗,侄媳自信還是能說上一說的。都是芝麻綠豆大的瑣事,卻關係著當地民生疾苦;衙門裡小吏那些手段,和欺上瞞下的勾當,侄媳也頗有心得,三年來整理了幾大本……”
王詼大喜道:“快借給四叔瞧瞧。”
梁心銘道:“這容易……”
王亨道:“容易什麼?不都燒了嗎!”
梁心銘愣住,她真不是故意戲耍王詼,她才想起來:和家財比起來,收集的那些資料才是最珍貴的!
王詼也愣住,忽然站起來罵道:“似沈奇這類小人,危害不亞於謀反!這次若非安泰和青雲早有準備,他這一念之差,就不止燒掉重要書籍案卷了,連性命都難保……”痛罵了半天,眾人紛紛勸住,才憤憤地坐下。
王亨瞅瞅梁心銘,想笑。
誰知還沒笑出來,就見王詼對梁心銘道:“文字是青雲寫的,雖然燒了,想必你有印象。學無長幼達者為先,你這麼盡心幫四叔,四叔自當努力。自明日起,每日落衙後便來向青雲請教。青雲說,四叔自個記。”
梁心銘:“……”
王亨:“……”
四叔要每日來聆聽梁心銘教誨?
王諫王詰也愣住。
按說王詼肯上進是好事,可是哪有做叔叔的老跑去侄兒屋裡找侄媳婦的?傳出去王家還要不要名聲了?
王諫心思一轉,便有了決斷,因對梁心銘道:“以後每天晚飯後,你和安泰來書房,給亢兒、亦兒他們兄弟講講在潛縣的為官經歷,讓他們都長長見識,別隻顧讀死書。安泰也要準備,也要教給兄弟們自己的經驗。”又向王瑾等人道:“三叔和二哥若有興趣,不妨來聽聽。”
他獨獨沒提王詼,是給王詼面子,把梁心銘指點王詼的行為,變成了梁心銘和王亨教導兄弟的活動,照顧了長輩的面子,也讓小輩們得到了培養。
梁心銘和王亨都答應了。
王詼也滿意了,說“辛苦安泰和青雲了”。
王亨趁機告辭,說夜深了。
王諫忙令人送他夫妻回德馨院。
路上,王亨牽著梁心銘的手,低聲道:“別擔心。因那去棺材鋪的反賊還沒抓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