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學士李揚下了早朝回來,梁心銘忙去交辦手續。也沒什麼好交辦的,她都沒正式來翰林院上班呢,不過是來打聲招呼,然後便去吏部開外放的文書。
梁心銘從翰林院出來,在門口頂頭和禮部尚書崔淵碰上了,崔淵忙示意她到一旁說話。
他皺眉問:“青雲為何要答應外放?就算王翰林無法保你,你也可以來找為師,何懼他孟遠翔!”
他覺得他對梁心銘的態度,足以讓人看出他對這個門生的維護,孟遠翔踩梁心銘,就是打他臉!可恨那天他不在桃園,得知訊息後,皇上已經準了梁心銘外放,改不了了。
梁心銘忙道:“學生自己想外放的,不關孟大人的事。”
崔淵根本不信,正色道:“青雲,你且記住:官場上傾軋嚴重,為了自保可以退讓,但不能失了骨氣,否則誰都敢來踩你一腳。你真該來找為師商量的!”
梁心銘心抽抽:又來了!
為什麼真話就是沒人信呢?
這樣也好,孟遠翔又多了個敵人。
她便懇切道:“恩師的關心,學生記住了。然恩師為人最端方,別說學生不委屈,就算有委屈,又怎能為這點小事勞煩恩師出頭呢,叫人說恩師護短徇私。”
這分明還是受委屈了。
崔淵不悅道:“這算什麼護短?你本來就該待在翰林院。是他孟遠翔狂妄自大,以權謀私!”
梁心銘勸道:“恩師別惱,學生外出歷練一番也好。”
崔淵更覺得她踏實謙遜,又添了幾分喜歡,因此仔細叮囑她:若在徽州有為難之事,只管派人上京來找他。
他聽梁心銘評他“為人端方”,很是自得。為了對得起“端方”二字,他暗自決定:不論孟遠翔謀什麼職位,他都要彈劾,絕不能讓其坐上高位,不然還了得!
梁心銘忙答應了。
她自然希望和崔淵搞好關係,但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人與人之間,尤其是官場上的人,萬不可太親近。受人庇護多了,他就會將你視為他的人,在大事上要求你與他共進退;或者指使你為他辦事,哪怕是你不情願辦的事,迫於壓力也只能答應。長此以往,你就淪為棋子了!
這個度,很難掌握。
梁心銘卻是擅長的。
向崔淵告辭後,她又去了吏部,徑直求見尚書吳。
吳對她很親切,說了好些鼓勵的話,道是她這個縣令不比別人,乃是正六品;皇上還特別吩咐,她在翰林院編修的職位依舊保留,讓她十日後啟程赴任。
梁心銘大喜,這才對嘛,她又不是降職。
吳叫洪飛來為她開任命書。
洪飛是昨天來的吏部。
梁心銘覺得,他看上去比之前沉穩威嚴多了,精神面貌煥然一新。果然,權勢地位能增加男人的自信!
梁心銘恭喜了他,洪飛又問了昨天在王家查案情況,聽得唏噓不已。當下兩人約定:過幾日等王亨破了鎮南侯一案,大家一塊出去吃酒。
梁心銘這才回家去了。
家中有一群美少年等她呢。
她沒有向任何人打聽今日早朝情況,儘管她比誰都急,還是等見了王亨再問吧。
到家略歇息後,她便開始面試。
她端坐在堂上,彷彿前世坐在會議室裡,面對前來應聘的人,一面用挑剔的眼光打量人家外形氣質,一面提些刁鑽或者專業的問題,考核(刁難)人家。
她讓八個美少年挨個進來。
第一個少年大步走進來,頭昂得像雄雞,先抱拳行禮,叫:“大人。”然後便等待梁心銘發問。
梁心銘道:“不必多禮。你可想好了?”
那小子用力點頭道:“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