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馨兒愛吃。
梁心銘嗔道:“大人!”
裴知府見王亨居然不排斥這粗俗的女子坐在他腿上,還跟她有說有笑,心中大奇,自以為看透了他的本質,原來是個偽君子,不過無人知道他的喜好而已。
殊不知王亨自己也奇怪。
梁心銘的打扮讓他忍無可忍,身上的氣味讓他忍無可忍,放浪的舉止更是令他忍無可忍,可是怪的很,他一面厭惡她,一面卻被她引發了身體的反應,甚至這反應延伸到心靈,產生奇妙的感覺,不由自主地縱容她坐在懷裡。
還有她的歌,粗俗不堪,可是他能感受到她注入在歌聲中的情感,看他的火辣辣眼神,似乎真的愛他像老鼠愛大米。想到這他渾身一陣惡寒,這比喻……
他想,他容忍她是因為她長得像青雲嗎,還是像馨兒呢?他想要弄清楚自己,弄清楚梁心銘。他要她去洗了臉上的妝容,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結果發現她臉上有麻子,所以才濃妝豔抹。
那一刻,他很不厚道地笑了。
兩人在那糾纏,裴家姐妹難受極了,對梁心銘又是鄙夷又是羨慕,鄙夷她的粗俗無恥,羨慕她敢大膽地對王亨示愛。
裴茗聽見王亨讓梁心銘洗去臉上妝容,可見是厭惡她的惡俗,心中一喜,鼓起勇氣道:“大人,小女子也會唱。”話未說完,臉已紅透了,羞怯不已。
裴知府暗暗點頭,這女兒機靈。
梁心銘心道:“你比本官更無恥!本官現在裝的是歌女,乾的就是這個行當;你可是官家小姐,主動貼上來要唱曲給父親的上司聽,太有傷風化了!”
她深感世風日下,官場醜惡。
她不敢反駁阻攔,只好眼巴巴地看著王亨,心裡一個勁道:“別答應。這兩女兒也太廉價了!”
王亨眼皮都沒抬一下,道:“怎敢褻瀆姑娘呢。還是讓她來唱吧。”他推了梁心銘一下,要她繼續唱歌。
梁心銘大喜,湊上去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親完才發現不好,一個血淋淋的紅唇印在他右臉頰上。
王亨沒防備之下,被她偷襲成功,臉一沉,喝道:“大膽!”手上也沒客氣,一下子就將她推了出去。
梁心銘跌倒在地,摔得屁股生疼。
還沒爬起來呢,就見裴知府拍桌罵道:“放肆!不懂規矩的東西!來人!”就從外面走進兩個人來。
梁心銘著忙,心想不是要打她板子吧?她急速思忖,在挨板子和對王亨表明身份之間做抉擇。
外面的趙子儀也緊張起來,心想大人這回可玩大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對王亨表明身份。王亨能相信嗎?心裡打定主意,若裴知府真命人將大人拖出去打,他下來搶了人就走,怎麼也不能讓大人捱打是不是。
關鍵時候,王亨見梁心銘兩眼忽閃轉動,不知怎的觸動心腸,想起了鬼心眼多多的馨兒;再者他還要靠她來阻擋裴家姐妹,因此揮手道:“算了。”他臉上還掛著紅唇印,這手勢便減了官威,顯得很可笑。
裴知府很吃驚,這都能忍?
他憤然而起,強笑著對王亨道:“大人對此女如此中意,不如就讓她伺候大人如何?天也不早了,大人也該歇息了。”口氣不自覺地帶著譏諷。若王亨真要此女陪他過夜,裴知府決定從此就瞧不起他,瞧不起王家。
王亨顯然對裴知府並不重視,不想承蒙他瞧得起,竟然點頭道:“也好。辛苦一天,大人也該歇息了。”
裴知府差點噎死。
裴家姐妹主動拋頭露面,卻被一個歌女給比下去了,羞得顏面無光,直埋怨父親糊塗,既叫她們出來,又何必多事,弄個什麼歌女來。殊不知裴知府冤枉的很,並不知這歌女是誰叫來的,想著回頭問清楚了,必定要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