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諾回來,已經是深夜了,彼時海汐熬不住,已經先睡了。被他關門和進洗手間的動靜吵醒,她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
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酒氣,那是他經過的時候留下的。而洗手間裡很安靜,也不曉得他是在方便還是準備洗澡,可怎麼沒有一點兒動靜呢?
海汐睜著眼睛等待了一會兒,不放心,掀開被子下了床,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正要敲門,忽然聽到一陣低低的嘔吐聲。
海汐趕緊推門進去,韓諾正單膝跪在馬桶前,難受的吐著。
海汐驚了一下,忙也蹲下身,為他輕輕拍著後背,他卻不耐煩的動了動,甩開了她的手。
海汐的手僵立在半空中,有一瞬間,怒氣衝上心頭,她真想收起手,掉頭就走,可是……既然是夫妻了,就不再跟戀愛的時候一樣,可以由著自己的心情來,所以,她深呼吸幾次,還是忍住了,挪了一下,繼續倔強的為他拍著脊背。
這一次,他也許是難受的厲害了,竟沒有躲。
海汐也不說一句責怪的話,一直輕輕的為他拍背、撫背,直到他吐幹了胃裡的東西,趴在馬桶上輕輕喘息。海汐為他倒水漱了口,將他扶到一旁的小椅子上坐著,自己一邊放水,一邊回去給馬桶沖水,收拾妥當後,蹲在他面前,一粒紐扣一粒紐扣的為他解開襯衣。
他許是還賭著氣,將視線轉向別處,就是不肯看她。不過,他也並沒有阻止她手上的動作,很配合的該伸手臂伸手臂,該站起來站起來。
將他附近浴缸,海汐也沒有主動跟他說一個字,任由他在溫水裡泡著,她將他的衣服隨手扔進了洗衣機,又走出浴室,幫他準備好了浴袍和歡喜的衣服,收拾好床鋪,才回到浴室。
她低頭為他搓洗的時候,垂在肩頭的髮絲輕輕滑落的眼前,她沒有理會,繼續為他搓洗胸口。韓諾抬了抬手,似乎想要為她撫到耳後,恰逢海汐抬頭看向他,他迅速收回了手,挪了挪自己的頭,抬頭望燈。
身上只有酒氣,也沒有髒氣,海汐也只是隨便給他洗了洗,便放了水,示意他滾出來。
韓諾也不擦乾身體,便從浴缸裡邁了出來,海汐抄起毛巾往他腿上抽了過去,嚇得他一個激靈,又乖乖將腿收了回去。
就這樣用無言又奇怪的默契的擦洗完畢,穿上浴袍,他才被允許滾回床上去,而海汐則還要收拾浴室。以往,抹乾浴缸拖乾地面這些都是他做的,她洗完澡就回床上變豬去了,他總是把所有的後續,都收拾的妥妥當當。可今天……
韓諾窩在床上的時候還有些殘留的怨氣,可是聽到浴室裡偶爾傳來瓶瓶罐罐叮叮噹噹的響聲,他忽然有些底氣不足了。
就因為她拒絕讓她幫助她的情敵的事兒,他一整天都沒理她,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呢?她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假如換了她要他去幫一個對她有覬覦之心跟他又沒有什麼交情的男人,他肯定也是一口回絕啊!
韓諾嘆了口氣,很快就不爭氣的心軟了。可是男人的面子作祟,在海汐不主動跟他說話之前,他是不會主動跟她講話的。
他只需要一個臺階,一個字的臺階也可以!
可他低估了寧海汐,論淡定,他一直都不是她的對手。就比如今晚,她雖然平靜的侍候他吐過洗過,可並沒有如他所願,從浴室出來後主動跟他講和。她基本上算是洗洗就睡了,而且是背對著他,秒都不秒她一下。
她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微重而均勻,那說明她已經睡著了,而韓諾卻睜著眼睛,心底煩躁著,了無睡意。
海汐是在夜裡被熱醒的。別墅裡是中央空調,後半夜是自動調高溫度的,一個人睡肯定沒有問題,可她被火爐一樣的他從背後緊緊抱住,不熱醒才怪呢!
雖然熱,可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