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營寨。此時於介已住到營中,聽聞陳封到了,便同楊顯一同來迎。
陳封命楊顯尋胡賁來見,才隨於介進了中軍大帳。帳中燃了兩盆炭火,便覺有些暖意。幾人都坐了,陳封問些軍中事務,於介隨口而答。過不多時,胡賁隨楊顯進帳。
胡賁上前施禮,陳封命他坐了,開口便問:“胡賁,這般天氣,可能泅水渡嘉陵水?”
胡賁遲疑片刻,終於說道:“稟都司,這天氣也不是不能渡水,只是...只是若渡過去,只怕也要死傷大半兄弟。這五百兄弟雖都是熟識水性之人,卻並不曾在冬天泅水,前幾日那樣天氣,也還勉強使得,似這兩日這般冷,卻是難渡。那冷水一激,心便涼透了,立時便要丟了性命,縱能緩過一二,在水中卻還要半個時辰,末將只怕能活過對岸的,五百人中也不過一、二百而已。”
陳封聽了也是沉吟半晌才道:“胡賁,我知道這事是極難的,但現下我大軍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十萬大軍陳兵嘉陵左岸已有四五日,蜀人焉能不知?若是我等遷延日久,蜀人將陣型布好等我去投,則我愈加難以取勝。你可再想想法子,如何能在這兩日渡過水去。”
胡賁遲疑道:“都司若下令,末將自然遵從,但我這五百人泅過水去,還要守住右岸,我方大軍才能搭建浮橋,平穩渡水。以末將估算,少說也要兩三個時辰方才夠用。我等為報效都司,生死已不在心上,但若是折損過多,末將只怕守不住岸邊。”
陳封道:“便沒有法子保住泅水兵士性命麼?”
胡賁抬起頭來,見陳封臉上急切之色,忽釋然道:“都司有命,末將以下自然領命,便拼卻這條性命也要護持大軍平穩渡水。都司放心,只為我等每人準備五斤黃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