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有失神的一天,任憑身邊的電話響個不停也無動於衷。
送上門的生意等於財源吶!她竟瞧都不瞧上一眼,兀自木人化,彷彿她已參透禪意人定成佛,不再理會人世間的庸庸碌碌。
多可怕的反常現象呀!突起的安靜根本不像千里葬儀社的風格,失去恐怖笑聲的辦公室死寂如枉死城,靜得叫人好不習慣。
他們都已經被虐待成性了,一日沒聽見召喚的使喚聲,還真是渾身不舒服,好像唯一的樂趣被剝奪,失去人生意義。
“你們聽,又在嘆息了,這時候去打擾她,你們想,她聽得進去嗎?”太困難了吧。
大家看了一眼,同時唉了一聲,發出濃濃的嘆息聲。
“你們幾個到底在幹什麼,搞多角戀嗎?”古銅色的手臂往前一撈,撈出唯一不同性別的小女生。
難得見到這幾個平常互看不對眼的傢伙“和睦相處”,還能不大打出手的擠成一堆,簡直蔚為奇景。
“季先生。”
“表哥。”
幾隻小兔崽子像小鬼見到門神般微微一縮,不太自然的分散開來,各據一角的佯裝忙碌,接電話的接電話,打電腦的打電腦,還有人把椅子往上翻,瞧瞧椅腳有沒有歪了。
反正一下子每個都變得很“害羞”,不敢直視季弘儒的眼,怕他看出他們偷懶不做事,只會嗑牙吹冷氣,浪費資源。
“你們誰來告訴我,外面那些花籃、花圈是怎麼回事?”一字排開,相當壯觀。
一群年輕小夥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作聲的保持緘默,像上了拉鍊一樣,一個個看向地上的灰塵,裝聾作啞。
“小蘭子,你說。”他不信問不出所以然。
為什麼又是他?!他的人緣有差到人人唾棄嗎?“季表哥、季哥哥、季先生,你可不可以不要問我?”
他才活了二十二年,不想太短命。
“你可以不說。”季弘儒和煦的笑道。
“真的?”咦!不太踏實,似乎有暗箭。
果不其然。
“你想,腦袋瓜子和磚頭何者的材質較硬?”二選一,他有優先選擇權。
蘭庭之的眼皮抽動了幾下,呵呵乾笑。“我早就要說了,你不要催嘛!”
“嗯哼!”他時間很多,稍等一會無妨。
嗚!他的命好坎坷,飽受摧殘。“是大雅街春風葬儀社送來的。”
“挑釁?”商場上的競爭不難理解,可是……
送桃花?
真有點匪夷所思。
“不,追求。”他用手圍在嘴邊,小聲的說道。
“追求?”季弘儒的左眉突地挑高,溫和笑臉一僵。
花籃、花圈是給死人擺排場用,用在追求上似乎……呃!非常有創意。
“而且還電話、情書不斷,接得我們都手軟了。”平均一小時一通電話、一封信。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可稀奇了,阿喜的“病”居然沒發作。
他的眉微微擰起,似在深思。
“三天前。”
三天前?不就是他南下為某立委之父治喪時。“而她一直維持這狀態?”
蘭庭之看了看仍在九霄雲外漫遊的老闆,大大的嘆了一口氣。“更早,只是這幾天情況比較……特別。”
“我知道,那……”他才想結束話題,一旁實在忍不住的田欣拉拉他的手低語。
“表哥,桃花的花語是愛情俘虜。”她特地上網查。
“喔!”原來花有花語,他只認識菊花,尤其是放在靈堂的大白菊。
“剛清出一批是桔梗,象徵著不變的愛,而早上的鬱金香花語是愛的告白,還有……”
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