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在一旁聽到這裡,即便以他的心境,也不禁生出一絲悚然。
如此殘忍的刑罰,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難怪從前西洲正道宗門抓到的殿主之流,寧死也不多說一句。
向苼又該如何應對?
他轉頭看過向苼,卻見對方嘴角咧出一絲弧度,緩緩開口:“你在說謊。”
千面老鬼心頭一震,表面卻是露出惱怒之色,正待反駁,卻聽向苼又道:
“這所謂的靈光刑罰,若真的存在,黑天又豈會向我投誠?”
千面老鬼臉色微變,“那是因為……”
“這是第一個破綻。”
向苼打斷千面老鬼,語調悠然:“其二,一道殘魂,即便掩飾得再好,受制於人時,多少應會有一些情緒波動流出。
可你非但沒有,反而態度異常堅定,甚至迫不及待地表明心跡,試圖激怒我。
看來,你是想讓我儘快殺了你?”
向苼眼裡露出一絲嘲諷,“如此拙劣的演技,也想在我面前矇混過關,你們萬神殿修士,都是這般天真?”
千面老鬼臉色鐵青,他真有那麼多破綻?
不!
千面老鬼看了一眼震驚失神的李玉,不是他演技拙劣,是這個向苼,洞察太過敏銳。
騙殺不成,難道真要動用禁法才能回去?
千面老鬼心中猶豫。
而就在他猶豫的空檔,向苼忽然上前,伸手一指點在他的神魂眉心。
下一瞬,一股近乎實質化的黑氣順著指尖沒入其眉心,化作無數怨魂瘋狂地衝擊神魂之體!
“啊啊啊!!!”
千面老鬼頓時爆發出極其淒厲的嘶吼聲,整個神魂都被汙染成漆黑之色,虛幻的雙手死死捂住自己頭顱,極度狂亂的怨念幾乎要將他的神智撕碎。
向苼看著,唇角勾出冷漠的弧度:“不知這怨氣,與閣下口中所說的極致痛苦相比,孰強孰弱呢?”
千面老鬼死死盯著向苼,幾乎維持不住體形,喉嚨顫抖著想要說什麼,可被怨魂所擾,竟是說不出來。
李玉看著這一幕,心中又是驚懼,又是暢快。驚懼是為向苼手段之酷烈,竟令千面老鬼這等境界的修士痛苦如斯;
而暢快自也不用多說,他恨不得這老鬼死得越痛苦越好。
就在這時,千面老鬼體表忽地閃過一片紅芒,而後轟然炸開,混亂的神魂波動霎時席捲開來。
李玉頓時一驚,還未有所動作,卻見向苼似乎早有所料,提前揮袖捲走將要逸散的怨氣,隨後袖袍一蕩,神魂毀滅的餘波立時消弭於無形。
看著掌心不斷亂竄的怨氣,向苼眼底掠過一抹思索之意。
這老鬼果然有突破禁制,自毀神魂的秘法。之前不用,非要等到現在,只怕代價不小。
念及此處,向苼抬頭瞥了一眼李玉,張口潑出一盆冷水。
“莫要高興過早,千面老鬼應該沒死。”
李玉臉上笑容頓時一滯,旋即皺眉道:“這老鬼分明不堪折磨,自毀神魂了,怎麼可能還活著?”
向苼柳眉微挑:“他受俘之後,一心求死,你看不出來?”
一心求死,又能說明什麼?
李玉心中茫然,見向苼看他的目光變得有些古怪,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懷疑。
難道他來東洲後,變笨了?
李玉有些難堪,可心中實在好奇,還是硬著頭皮抱拳道:“晚輩實在不明白,還請地神前輩解惑。”
向苼微嘆一聲,說道:“自古何人不怕死?可你見千面老鬼,自始至終,怕過嗎?”
此話一出,李玉立刻領悟其中意思,震驚道:“前輩,您是說……”
向苼輕輕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