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本不欲通報姓名,見向苼和夫人同時看來,只得開口。
「在下,傾天。」
男子這一聲平淡,落在向苼耳中,卻不吝於平地驚雷!
「傾天?」
她強行遏制住內心震動,故作驚奇地問道:「哪個傾天?」
她已在極力掩飾,然而驟然聽到這個名諱,多少還是露出一絲破綻。
傾天察覺到她的異樣,眼裡頓時多出幾分探究:「沈姑娘難不成聽說過在下?」
「只是想起一位對我有恩的前輩。」
向苼迅速平復心境,抬頭看著傾天,面露歉然:「我與那位前輩,只有一信之交,未見過面。
且傾天這個名字,實在少見,我驟然聽到同名之人,心下震驚。為此驚擾二位,實在是小女子的不是。」.
「一信之交,對你有恩?」
傾天眼露興味:「莫非姑娘所言,是像話本里寫的那般江湖奇遇?」
此話音剛落,傾天就被妻子瞪了一眼。
「夫君這話問的,著實無禮了些。」
傾天當即輕咳一聲,拱了拱手:「在下失言,沈姑娘莫怪。」
「無妨。」
向苼淡笑一聲,揭過此事,心下卻是別有一番思緒。
她話中的試探已經足夠明顯,此人毫無反應,要麼是故作鎮定,要麼真的只是同名。
可傾天此名,有傾覆天地之意,實乃大逆不道,本就極為少見,又偏偏出現在如此特殊的幻境中。
此二者相加,若說是巧合,未免太過牽強。
但……傾天前輩當年那封絕筆信,字句內斂而蕭條,了無生趣。
再看眼前的傾天,妻兒俱在,隱居於此,幸福安樂,甚至性子還帶有幾分跳脫,實在不像是同一人。
念及此處,向苼腦海中忽地靈光一閃,豁然開朗。
不對!
若是此間種種不是幻境,而是從過去的歲月中截留下來的一段記憶影像呢?
因為是過去發生之事,這小鎮中的人,才會那麼活靈活現。
也正是因為時間點在過去,坐在她面前傾天年紀尚輕,還未留下絕筆信,才會對她話中的試探,毫無反應?
這一切,似乎都能說通了!
向苼豁然開朗,隨後聯想到更多。
她這些年行走修真界,《欺天》陣盤一角對她助益良多。
一角碎片尚且如此,完整的陣盤更不作他想,傾天前輩的實力,可見一斑。
如此厲害的傾天前輩,最終卻被逼到絕路,他的敵人又該是何等存在?
傾天前輩前後判若兩人,這當中,又發生過什麼變故?
「姑娘在想什麼?怎的還出神了?」
耳邊響起青穹溫柔的詢問,向苼頓時回神,佯作傷懷:「想起一些往事。」
青穹見狀,只當她想起了傷心事,不禁輕聲安慰:「人生苦短,往事已矣,向前看吧。」
「青穹姐姐說得對。」
向苼略微振作,旋即猶豫了一下,臉色微紅地開口:「青穹姐姐,小妹囊中羞澀,不知……可否在貴地借住幾日?」
「自然可以。」
青穹笑著直接應下,「院子寬敞,空房也多,你若不嫌棄,想住多久都行。」
傾天見妻子二話不說答應下來,皺了皺眉,終是沒有開口阻攔。
「看你來得匆忙,怕是還沒吃飯吧?不如和我們一起用飯。」青穹又道。
向苼聞言連忙起身推拒,「不不不,怎好再讓姐姐破費,我去外面隨便對付一頓就是。」
「今日天色已晚,又逢祭月節,外面的酒樓早就訂滿了,你去外面能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