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是做著救國的事情,他們工廠的布全部透過各種走私通道運往東三省,而且都是以平價銷售以打擊日本人的專營暴利,他收留大量從東北逃亡而來的難民,讓他們在自己的工廠做工,發著比平常工人多一倍的薪金讓他們養餬口……等等,這些平日裡她忽略的一切此刻在她的腦子裡一點點清晰起來。
沉默過後,心萍無比冷靜與大膽的,問他:“秦天,你在香港的那五年裡……是不是姓了共?”
黑暗中,秦天黢黑的眸閃光著炙烈的火焰,下一刻毫無遲疑的、無比堅定的對心萍說:“是!”
空蕩的街道下,汽車裡隱隱傳出的一聲“是”,帶著無比強大的信任與神聖渲染著夜空下的黑暗,如果連她都不能信任的話,他所有的追求與使命在他的身體裡就完全沒了立足之地。
心萍因秦天的回答而眼圈潮紅,來自未來的她,在看了那麼資料或傳記的記載與描述,她深知讓他說出的這個字是需要多麼強大的力量,他所冒的風險不僅僅是他個人的生命。
這個認知讓心萍忽然感覺到自己被他身上的這種力量壓的喘不過氣來,這力量太沉重,太沉重。
車子在心萍家門口停下,心萍卻沒有下車,秦天回頭看她,才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他的心猛的一陣收縮,下一秒他推開車門下了車,拉開後車門將心萍從車裡扶出來,他將心萍推靠在車身上,在明亮的門燈下深情的注視著她的淚眼,然後不出一聲的溫柔的擦拭著她的眼淚。
心萍一把抓住秦天的大手,然後注視著他深沉壓抑的眼睛,泣不成聲對他說:“秦天,你現在可以對我說一句話,只要你說……我就信你!”
秦天小心著不碰到她受傷的胳膊將她摟入懷裡,寬大結實的胸膛溫暖著她發冷的身體,他仰望星空的眼中淚花閃爍,他在耳邊輕輕說了三個字:“我…愛…你。”
此時此刻,心萍放縱了自己,她在賭,她願意用所有的仇恨作為賭注來賭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愛她。她在仇恨與艱忍中度過了六年時光,到最後她卻發現她當年種在心底的仇恨是姐姐向她的撒的謊。
但她並不恨蘇茉,她知道蘇茉這樣對她只是執迷於愛之後的自私。
此刻,心萍不停的告訴自己,讓我也自私一次吧!讓我也自私一次吧!
她想要被愛被寵,她也想付出——愛。
心萍窩在秦天的懷裡,鼻音極重的輕輕吐出幾個字,“你,今晚要小心。”
話音落下,心萍感覺到有冰涼的液體順著她的後頸一路下滑,那滴眼淚順著她的背蜿蜒滑落,彷彿是在她身上留下的最珍貴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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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窗簾背後的依萍同情的望著失了魂般的杜飛,她試探的問:“杜飛,你沒事吧?”
杜飛聽到依萍的語氣不對勁,於是振了下精神,聳聳肩道:“我怎麼會有事,只是,心萍好像在哭。”杜飛聲音裡的悵惘與關切顯現無疑。
“放心,我姐她沒事。”在依萍的心裡雖然覺得杜飛不錯,可以考慮讓他做自己的姐夫,但是她知道姐姐對他只是朋友情誼,姐姐的心裡一定隱藏著她和媽媽所不知道的傷痛,所以她在媽媽面前表現出的放鬆與偶爾撒嬌的樣子在依萍的眼裡顯得的特別珍貴。現在她看著姐姐那般脆弱的在一個男人面前哭泣,任由他將自己摟進懷裡,依萍看了好感動,好欣慰。
依萍送杜飛下樓時剛好心萍進到客廳裡來,心萍看到杜飛後有些驚訝:“杜飛?你……”
杜飛看著心萍紅紅的眼睛略顯苦澀的一笑:“我今天去接你下班時看到你坐上秦天的車走了,我不放心就來家裡等你,依萍說你已經打過電話回來了,我本來要走可是伯母要留我吃晚飯,所以我就乾脆等你回來再回去。”
心萍說:“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