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已經基本癒合,雖然仍然會有些隱隱作痛,但並不影響他上陣殺敵。
這次是韓信給他的將功贖罪的機會。若是完成了軍令,則官復原職,原來的失職之罪既往不咎;若是沒能堅持住,那不論他趙無忌和韓信關係多麼親近,也再無翻身的機會了。
趙無忌身後的副將鄒毅面色有些緊張的看著遠方,道;“將軍,我們是否要下令備戰。”
“還不是時候。”趙無忌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匈奴人趕了一天的路,早已經人困馬乏,而我們卻是以逸待勞,冒頓只要腦子沒壞掉的話就不會冒然進攻。”
說到這裡趙無忌略微想了想,便果斷下令道;“樂喜。”
“在。”一名虎背熊腰的七尺大漢應命上前。
趙無忌指著遠處正耀武揚威的匈奴遊騎,“著你領三百名弩手,上前給我將他們射下。”
“諾。”樂喜滿臉興奮的領命退下。
很快,三百名秦軍就持弩機趕到了西北角一處凸出之地,遠處的匈奴人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死亡已經來臨。扔在得意洋洋的在馬背上炫耀著精湛的馬術,不時從箭壺衝抽出羽箭仰天長射,雖然對城中的秦軍並沒有什麼威脅,卻也擾人心緒。
樂喜貓著身子,他高大的身軀在護牆處顯得太過顯眼,所以一直都是俯下身子。微微抬手,身旁的弩手紛紛持弩瞄準,樂喜目中閃過兇光,大吼道;“放。”
三百支箭疾帶著金屬光澤,猶如狂風驟雨般瞬間噴發。
弩者,怒也言其聲勢威響如怒,故以名其弩也。秦弩源於弓,威力射程又遠遠大於弓。這隊得意忘形的匈奴人根本忘記了這種曾經帶給他們無數次殺戮和恥辱的兵器,最先的百餘人幾乎是在毫無防備之下被射得人仰馬翻,匈奴人這才醒悟過來,連忙掉馬就逃,只留下一地的人馬屍體。
秦軍中頓時呼喚聲響起,將士們皆放聲高喝,語氣聲中充滿了嘲弄,匈奴人見弩機射程遠勝於自己手中的弓箭,便不敢再靠的太近挑釁了。
趙無忌臉色露出了笑容,這次韓信雖然給他的都是輕步兵,但卻一點沒有虧待他,光秦軍中最為犀利的弩機他就給了他五千多具。
這些弩機都是蹶張弓,也就是重弩,發射時需要腳踏弓於,臂拉腰拽,以全身之力上弦。雖然發射速度遠不如弓,但發射出的箭鏃威力極大,飛行速度幾倍於弓,甚至可以貫穿而過殺傷後者。這確實是步兵對抗騎兵最為犀利的武器,這也讓趙無忌據城固守增添了許多信心。
“傳令下去,讓兄弟們在陣地就地休息,除非匈奴人大肆進攻,否則不予理睬。”
“諾。”
……
陽周城的廢墟雖號高地,四周地勢卻並不高急,充其量只能給進攻方增添一點點的麻煩而已,與大局卻無足輕重。因為四周地勢相仿,趙無忌也判斷不了匈奴人會從哪裡發起主攻,只好令四名偏將各自率本部固守一處,他自己則親率二萬餘人居中策應。幸好陽周城並不大,五萬人平均撒下去到也兵力不甚吃緊。
城中因為淪陷,平民早已經撤盡,所以只是廢城一處,倒也不用擔心傷及秦人平民。
冒頓在遠處沙丘上遙遙相望城中,忽的冷笑道;“這韓信不知是打的什麼主意,竟然將大軍置於此處,難道他想靠著這些殘牆斷壁來阻擋我匈奴鐵騎,笑話。”
一旁的燕復“鏘鏘”數聲陰笑,細聲道;“大單于你未免太高估這個毛頭小子了,昔日他能勝我匈奴數次,無非也託了不少運氣成分。要知道他只是個常人而已,是常人就會有所顧忌、會犯錯誤的。自我軍南下一來,秦軍和我們已經僵持了兩月,我想秦國內部給他的壓力定然很大,所以他才被迫早做決戰。”
冒頓沉吟道;“那你覺得他這番舉動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