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丹指示荊軻、秦舞陽刺殺始皇帝,便將燕國王室滅族,燕荊趁亂獨身跑到了大草原,投奔了匈奴人,從此改名燕復,以滅亡秦國復興燕國為志。他因為熟悉秦人的戰法,屢次獻謀頭曼單于,助他逃脫了秦軍的圍剿,所以被頭曼拜為了軍師,位列上賓。可在一些匈奴貴族眼裡,他仍然是一條被主人遺棄了的狗而已。
頭曼睜大眼睛惡狠狠的瞪向諸人,待一眾人安靜了下來才慢慢的說道;“好了,基本的情況燕復已經跟你們說了,現在輪到我們做決定了,是戰是和,今天就要做個決斷。”
頭曼話音剛落,右大將就急不可耐的站了起來,怒吼道;“大單于,這還用想嗎,匈奴人的血,必須用秦人的血來償還,只要大單于一聲令下,我曩知牙斯第一個率部眾南下,為大單于開路。”
曩知牙斯的父親和妻子都死在與秦軍的大戰中,所以他對秦人的仇恨深似海,所以頭曼一點都不驚訝他會第一個挑出來。令他吃驚的是幾乎所有的貴族都叫嚷著站了出來,支援曩知牙斯。
其實頭曼的內心,還是隱隱的期望著不要發生戰爭。
他已經老了,年輕時的雄心壯志已經隨著年歲的漸增而慢慢消退,他開始習慣於滿足現狀。匈奴人被蒙恬驅逐了三百餘里,一路倉皇北逃的時候,他心中滿是仇恨,無時無刻不燃燒著復仇的火焰。
可是當匈奴人在漠北擊敗了丁零人,站住了腳跟後,頭曼又開始喜歡上這種安逸的生活。有美麗的女人侍奉在他床邊,有美味可口的羊羔肉任他食用,零丁人的酋長要跪拜著親吻他的腳跟,白羊王和樓煩王則依附在大匈奴的身邊,
這些,年邁的頭曼其實都已經很滿足了,而且並不想改變。
可是他卻不能說出他的想法,相反,他要順應群情,堅決的支援南下復仇。因為他是頭曼,匈奴的撐犁孤塗單于,是所有貴族族長的代表。
匈奴和中原的王國不同,這裡沒有什麼死忠愚孝,也沒有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觀念。草原上有草原上的規矩,實力永遠是強者們之間權力分配的唯一標準。
攣鞮家族之所以能掌握匈奴的王權,只是因為他們足夠強大,有實力來保證諸位匈奴貴族的利益。如果單于一旦成為了眾貴人掠奪財富和女人的絆腳石,那一定會被他們毫不猶豫的拋棄。
草原上從來沒有什麼絕對的忠誠和服從,崇拜狼的民族信奉的是實力和鮮血。
看來四年的舒適生活並沒有磨滅掉匈奴人心中的仇恨,他們在舔舐著傷口,積蓄好實力再等待報仇的那一天。
頭曼再也不能幹坐了,所以的貴人們都將目光投向他們的大單于,等待著他的表態。
他急不可耐的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萬能的長生天巧妙的安排了這個世界。它讓大地生出草,讓羊群來吃草,然後讓狼來吃羊。我們匈奴人就是狼,中原人就是羊,我們吃的血肉,而他們吃的粟米。可是他們的皇帝卻不甘於寂寞,竟然驅趕著羊群來吃狼,這世界不是亂了套了嗎?幸好有長生天庇佑我們大匈奴,現在他們的老皇帝死了,羊群們失去了頭領,是我們匈奴人一雪前恥的時候了。”
頭曼拔出了佩刀,揮舞著吼道:“長生天,長生天。”一眾匈奴貴人完全被他們的大單于煽動起了血性,紛紛揮著彎刀齊聲附和。
一眾人中卻有個人顯得格格不入,冒頓緊咬嘴唇,一直低頭在思索,見頭曼將目光投向了他,便開口說道;“父王,我總覺得有些不對。”
頭曼伸出手,示意眾人安靜。“說吧,我的兒子,你在擔憂什麼?”
冒頓面帶憂色,沉吟了一會緩緩說道;“父王,你不覺得這事情太過巧合了。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的老皇帝四個多月前就已經去世了,蒙恬也下獄許久,可我們卻一點訊息也沒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