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腳最先出現在明亮處,白衣白靴,銀色的似乎是月華映襯出來的光暈,然後是腰帶,也是素白的,不曾繡紋不曾嵌玉不曾繫著荷包,白得茫然,最後露出了一張臉,少年的臉龐俊美無暇,黑琉璃般的眼眸滴溜溜一轉,顧盼風流。
“果然,光有靈氣是無法化成人形的。”拊掌而嘆,悵然中有著懷念,少年側目,看向身後陰影處。那裡草木繁茂,沒有人在,但朦朧的黑影卻還是有些不妥,仔細辨認之下似乎是有什麼在。
“既然你以內丹助我修行,我自然也會幫你完成願望,鬼仙說是仙,不過還是鬼。這些日子你且跟著我,等我找到材料,自會送你入鬼界。”少年淡笑著,手指輕釦,做了一個很奇怪的手勢,風中傳來嗚咽之聲,似乎有人應和,黑光一瞬即逝,再看去,他的手心已經多了一個黑色的琉璃珠,幽幽發亮,隨手往腰帶上一拍,那琉璃珠變成了腰帶上的一個裝飾,黑得透亮。
少年再不言語,先是就著月光審視自己的雙手,一握一鬆,做了些不太複雜的動作,緩緩行著,來到明亮的湖水邊兒,忍不住俯身孤影,似乎對自己的容貌並不熟悉。看得專注而仔細。
“這裡不太像她… …眼睛有幾分像… …唔,這裡還是她的好看一些… …”水波頻動,波瀾暗生,攪亂了那本就不甚清晰的倒影,少年勾起唇角,對著水面眨了眨眼,做出一個很調皮很狡黠的表情來,不等看清楚,自己先笑開了,踢了一塊兒小石子進去,漣漪一圈圈盪漾,壞了原先的波紋。
“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哪裡呢?”喃喃自語了一句,少年的眼神清亮,並不因這個問題而困惑迷茫,似乎早有定計。
即便遠隔千里,即便不能夠看到,卻還是可以感到,血脈相連的悸動是任何語言也無法描述的奇妙,那早已熟悉的氣息更是時間無法磨滅的,相依相伴那麼多年。若不是必須,他又怎麼會輕易離開?
他想要見到她,卻又不敢見到她,他欠了她太多太多,她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奇蹟… …
腳踏實地一步步走著,似乎在慢慢品味這種感覺,似乎是沉浸在回憶中不可自拔,又似乎是在思考著要走向何方,離開了湖邊,離開了月光最明亮的地方,他再次步入暗密的林中,安靜地隱藏了自己的蹤跡。
… … … …
客棧中,逸夢還在處理那條已經可以稱之為“虹橋”的河流,七彩的顏色絢麗多彩,在她沒有注意到的地方,虛幻的圓形幻影也有了變化,不再是單純的白色,而有了絢麗多變的熒光。
一念系之流水,經過那一處地方的時候,逸夢感覺到了莫名的顫動,心悸?一瞬間的氣機中斷,退出了玄妙的修煉境界,遺憾著睜開了雙眼。
剛才那種感覺是什麼?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了,在原先修煉的時候,在築基的時候,總是感覺有些異樣,逸夢不敢多加探查,她認為這和自己的身世有關,想到好久不見的狐狸哥哥。逸夢有種感覺,只要找到他,一切都會有答案。
人無生而知之者,但靈獸會。她的狐狸哥哥定然不會是平凡的狐狸,應該也是靈獸吧,若是如此,便不難理解為什麼狐狸一出生就會照顧她,會對她那麼親近,那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總是隱藏著太多的秘密,讓她無從探知。
以前是不注意,總是選擇性忽略掉這一點,即便是對著一母同胞的狐狸哥哥,她還是不太敢說出做出太多出格到不符合年齡段的事情,如同一個正常的女孩兒一般成長著,把所有的秘密都隱藏起來,這是她的自我保護機制。
而現在,繼續這樣修煉下去,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修仙之路不同其他,一旦走錯,想要回頭便是難上加難,沒有正確的指導,自己還敢貿然嘗試做出“虹橋”,也只能夠說是大膽了。好在,沒有什麼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