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鍾奇遠還未安歇,兩個宮女在附近伺候著,陪著皇帝等候新近的那位寵妃到來。
“幾時了?”
鍾奇遠捧著書,已經看了幾十頁。按理說傳話的人應該帶著石玉芬過來了,幻情宮和永天宮離得這麼近,沒道理用這麼長的時間。
“回皇上,剛剛亥時。”
宮女輕聲說著,看到皇帝似乎還要再看,又把燭火撥亮了幾分,隱約有些幸災樂禍,讓皇帝久等,這位寵妃可真是恃寵而驕了!
“皇上——”一聲嬌呼伴隨著香風襲人,石玉芬身著單薄的雲裳進入,雲裳輕薄。微風便可揚起,她的步伐又快,宮女抬頭,只看到一隻粉蝶,落入皇帝的懷中嫵媚嬌柔,暗自歎服寵妃得寵分屬應當。
“怎麼了?”鍾奇遠一邊抱著美人,一邊揮揮手,宮女識相地退下,關上門,留下皇帝和寵妃獨處。
石玉芬咬了咬唇,還是照實說了,就算是自己不說,跟著自己一起過來的宮女也會說出來,“我上次不小心看到了皇后… …那張圖,那上面的美人是皇帝一直想要的,聽說死在了梅林中,而剛才,我經過凝煙宮旁邊的小院子時,往裡面看了一眼,竟看到她和一男子… …”悄悄看了一眼皇帝的臉色,石玉芬還是咬著牙把後面的話說了,“… …相擁而立。”
鍾奇遠寵愛石玉芬的機緣說起來也和逸夢有關,他接手皇宮之後第二件事便去檢視幻情宮的妃子,因為前任皇帝的殘暴,以前的那五位妃子整日生活在恐懼之中,早已不復最初的花容月貌,反而是石玉芬,為妃的時間還短,又得知新皇可能會放她出去,臉上多了光彩,在綠葉的陪襯下,成了獨一份的紅花。
前任的皇帝死了,妃子們無疑都是拍手稱慶的,卻只有石玉芬把這份喜悅表現在了臉上,對新皇的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種情況下,逸夢與石玉芬相識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
因為一直找不到逸夢。那幅畫更像是一副仙女圖,可遠觀而不可褻玩,鍾奇遠對這個人是否真實存在產生了懷疑,而石玉芬發現皇帝總是在看一幅畫,好奇之餘便偷看了,驚訝之下把什麼都說了。
逸夢的出宮是因為病重,而逸夢的再次進宮她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反而聽說逸夢被封為皇后。聽石玉芬說了這些,鍾奇遠的好奇又多了一分,惋惜也有多了一分。
皇帝和皇后死在梅林之中已經是半公開的事實,有人說皇帝是自盡而死,皇后是殉情而死,更有人編出皇帝與皇后羽化登仙的傳言,甚至有謠傳說皇后是來接皇帝上天的仙子。對這些,鍾奇遠聽之任之,只要不把責任怪在他的頭上,引來不好的影響,怎樣說都可以。
而在知道逸夢便是那位“痴情而忠貞”的皇后之後,遺憾又多了一重,竟然是生死兩隔了麼?
鍾奇遠雖是武將出身,卻更勝謀略,還常自命多情,如今有此等美人兩度錯失,他為此感慨了好一陣子,這會兒乍聞人沒死,便有了一種失而復得的心情,但聽到後面和一個男子在一起,臉色微變,男子,這宮中能夠在夜裡自由走入的男子還有誰,只有蘇鳴一個而已。
“那男子,你可看清楚是誰?”
鍾奇遠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好像不是很生氣的意思,石玉芬揣度著小聲說出了蘇鳴的名字,“月色明亮,我應該不會看錯,是蘇大人。”
“哦。”鍾奇遠再無旁話,任由石玉芬惴惴不安地過了一夜。
第二日,逸夢依舊在密室中休息,她近來有些晝伏夜出的習慣,自昨夜偶遇了蘇鳴,說了會兒話,心情好了許多,眉飛色舞的樣子讓微微都注意到了,多問了兩句,逸夢卻只是笑,並不作答。
對於蘇鳴,逸夢的感覺很單純,這是一個可以說心裡話的人,有了這樣的定位,兩個人的關係親近而融洽,很多時候都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