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又躲過一劫。
眼望夜空,相思暗噓口氣,昂首抬步,極步疾行,由凌黑引著,隱入重重建築群中。
時去時轉,當十二月三十晚的子時中刻過後,新一年的凌晨悄然來臨,那值新年來臨前守歲至子時才安歇的人們,已酣然入夢。
冬宵苦短。
一轉眼,便至初一的寅時。
正月,是冬季的最後一個月,月初正是冬季一季的中間部分,也正是嚴寒時分,寅時時屬於夜末與白晝交替的一段時間,氣溫頗低。
寅時之際,夜風刺骨,雖有雪,天『色』仍是濛濛的,很暗很陰黑。
西大陸雷氏家族聖地那連綿無邊、總寬相當於數座中等城市的建築群,在夜『色』的籠罩中如安臥著的獅子,似乎隨時會爆怒。
內院所屬的領域內,那穿梭來往的守護卻是隨處可見,其密集度幾乎是百步一崗千步一哨;簷角廊道與各死角里的暗處更隱有無數暗衛,那情形,甭說人進不去半個,就是蒼蠅也飛不進半隻。
來往的明護行無一絲風聲,隱在暗處的暗衛無聲無息,在沉寂之中,只有從各處傳出的自然的心跳聲。
再一轉眼,已時寅時尾刻。
而亦在此時,彷彿是心有靈犀般,無數道人影自黑暗中騰起,化為點點流光,從四面八方聚向西方的某一處。
那人影蜂湧而去的地方,正是雷氏的西廣場,其場地正居家族西側,四方有高牆,牆外但是院落建築群。
廣場並無太多的花哨,只有中心有高約百丈、臺四周豎有承昭明燈的高臺;臺下四方空闊,一望無阻,其廣場佔地極寬,足可容納數千萬人。
此刻,廣場上堆積著厚厚的雪層,高臺上亦被雪覆蓋,四方茫茫,那高臺的燈光穿透雪的冰封,光芒灑照周圍,更令整個地方看起來冷冷清清的,倍顯繆寂。
自雷家院落各處躥起的道道人影,似流星趕月,一個個前仆後繼的劃過虛空,先先後後的到達冷清的廣場外,又一掠過牆,疾『射』於場中。
那最先到達者,在入場後,自行站到了距高臺約百丈遠的地方,稍後的一字橫排,到一定的寬度後,後面的又成豎的排向外圍。
廣場四方皆可站人,而那湧至的道道人影,並沒有成圓圍向高臺,僅只排成兩列,兩列中間僅有一丈來寬的間距。
先先後後落於雪層上的人,個個無聲,無論是先來者還是後到者,俱都保持著沉默,彷彿一群失聲的啞巴。
那掠向廣場的人群,自寅時末刻的起始時間起開始進入場中,直至即將到末刻的尾聲時,隨著零散的一批人影落歸於隊伍之末,人員停止入場。
而待到人群停止增加時,兩列隊伍所站立的地方只見人頭攢立,再也見不到地面上的半分雪白,儼然成了兩塊黑土地,若從前方看那兩列人,也是一眼看不到尾,其人數,既是粗估,至少也有八十萬以上。
密密麻麻林立於廣場夜『色』下的人群,氣息沉穩,縱是沒有氣勢外『露』,那無形中湧出的點滴,在空凝聚成片,如無數刀劍出鞘,透著一股冷冽的森然與陰冷。
寅時末刻最後一絲時光隨著時間齒輪的運轉而成為過去,於靜宓中,那被守護的滴水不透的內院內幾點銀光一晃,在傾刻間降臨到廣場的中心高臺上。
出現在高臺的人,不多,僅四人,那四人,即是雷氏的雷佳斯閱、雷風、雷印、巨毀。
其中,一身紫袍,面罩銀面具,有一頭酒紅『色』頭髮的雷佳斯閱站於最前方;他的左側後退半步處是一身黑袍的雷風,右方後退一步處是巨毀,雷印站在雷佳斯閱後方。
一剎是,恭候的兩列人,俱齊齊彎下腰,沒有聲音,僅只是無聲行禮。
“族主,五十萬巔峰神階,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