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佑機握了握少女的手,「走了。」
突然,那少女看向了攝像頭,與鏡頭另一端的孟蜀對視。一瞬間,似乎迸發出詭異的火花。緊接著,那少女就不顧旁人的大吼了一句:「她在這!」
肖佑機一臉不解地問:「誰?」
少女的怨念和憤怒如同八月正在下的傾盆大雨,硬生生的想把這客棧砸出一個窟窿,「我就比不上她嗎!你怎麼還想著她!」
「別鬧,她都死了。」
孟蜀盯著螢幕,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懂,卻不知道連起來到底是何意思。少女一急,院落外搖搖晃晃,燈籠噼裡啪啦落地,樹苗被颶風折斷,瞬間被風捲殘雲一般狼狽。梅姨見到少女如此詭異的舉動,上前問了一步:「這位姑娘,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那少女瞥了一眼梅姨,她身上帶著孟蜀氣味。可能是自己想錯了,畢竟妖身上都是一股酸臭味!她冷冷地問了一句:「你是這店內的老闆?」
梅姨回答:「是的。」
肖佑機拉著少女,「走吧,我臨走前給你準備的冰果蓮花醬包你吃了嗎?又生氣……」他話中沒有了冷冰冰的感覺,只不過孟蜀做了如此多的姻緣生意,卻知道他對眼前這個少女一點感情都沒有。
肖佑機回頭望向監控,孟蜀似乎看到了不捨。
雨水沖刷著遠處微弱的妖氣,孟蜀敏感,感知到蔚燕的危險。她吩咐了兩句祝赤,便拉著梅姨沖了出去。祝赤想不到也就五分鐘的時間,她就把兩個人帶了回來。
血滴答滴答,氤氳在潮濕的空氣中。
「她會不會……?」唐嶽拉著蔚燕冰涼的手。
她的妖力全部在自己體內,如同蒸汽火車一般轟鳴而過,心臟劇烈抖動,疼痛。角落的「鏡花引」慢慢的點燃,青煙裊裊婷婷,蔓延進肌膚。
突然間,頭疼欲裂。
唐嶽額頭青筋暴起,那無色無味的鏡花引竟然讓他陷入了焦灼之中。金色的妖力透過面板閃閃發光,手指按住太陽穴。腦袋炸裂一樣,他像是一隻巨獸低聲呻吟。妖力從指尖推出,如同星河一般流淌進蔚燕的身體。
唐嶽忍著疼痛,一直守在蔚燕的身旁,為她擦試著冷汗,仔細清洗著傷口。梅姨把厚重的藥膏塗滿她的身體。淡綠色清香的味道的膠狀物吸收著她傷口上的汙穢,塗了一層,又去掉。再塗一層,再抹掉。
來回三次,終於她身上已經乾乾淨淨,神色和緩。
「怎麼樣了?」唐嶽輕聲問道,卻突然間一口甜腥湧了上來。他眼前一黑,卻閃過無數蔚燕的身影。哭的,笑的,奔跑的,唱歌的……耳邊響起了那首英文的「河畔之月。」
「咚——」他倒在了蔚燕的身旁。
唐嶽做了一個夢。
醉中酒濃,繁花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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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關山嶽。
蔚燕是我的夫人。
我們在一場生日宴會上相識。我坐在角落裡,看著周圍來回來去的身影,拿了一杯紅酒,晃晃蕩盪,借著燈光看向舞池。她是這宴會主人請來的歌女,聲音婉轉,姿態裊娜。面板白的像牛奶一樣,絳紫色的絨布旗袍是掛著乳白色的珍珠。白色的蕾絲手套,握著話筒,歌聲融合進鋼琴曲裡。我從未聽過如此優雅的聲音。
她笑著,看到了坐在黑暗中的我。
款款地走向我,帶起來了一陣微微的清香。她溫柔的目光,星星點點一般,竟然令我產生一種勾魂攝魄的錯覺。那時我覺得,歌女罷了。哪個不是這樣嬌媚?
她說,她叫蔚燕。
聲音小小的,像是微風吹過鈴鐺一般。
我抬頭打量著她,那時覺得自己一定是酒喝多了,才產生如此幻覺。覺得她純潔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