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易博道:「你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臨賀郡公幾個郎君確實難堪大用,我打眼瞧著,敬道才最像臨賀郡公的那個,你看這不是見過之後就眼巴巴要把兒子認回去了。大造化,這才是大造化。衛申此人迂腐了一輩子,如何能猜到這其中的機緣。」
樂嘉與道:「我看著他就有點怵,便是日後真有大造化,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樂易博狠狠拍了他腦門一下,道:「他長在衛家,與我們不熟,這情分都是處出來的,日後你敬著他多多親近討好,他親娘是我的妹子,關係能遠到哪裡去,懂嗎」
樂嘉與不住點頭,只說記住了。
後堂內,樂氏見兩人走了,桌上飯菜半點未動,讓婢女收拾下去。
她見衛申似有話要說,便先帶著婢女離開。
屋內只剩衛氏父子兩個,衛申開口道:「剛才說的你全聽見了」
衛釗表情冷靜道:「任它外面傳什麼,不做理會就是了。」
衛申呵道:「你真要讓天下人指著脊樑骨罵不孝是不是覺得如今已做到了督護,有了根基,不用看人臉色了」
衛釗見他怒意勃發,沉默不語。
衛申道:「事到如今,你是該回去了。」
衛釗挑起眉,「父親」
衛申道:「這些日子你還沒瞧明白,桓家一旦決心做什麼就是雷霆手段,你才掌軍多久,如何能與桓家抗衡,你也不能去抗衡,既然如此,就順勢而為罷,回去認祖歸宗,你原本就該姓桓。」
衛釗肌肉繃緊,心頭火起卻強壓著。
衛申又道:「我和你母親視你為親兒,過去是以後同樣也是,不會因你改了姓氏就改變,敬道,你的字是十六歲時我為你取的,可知緣由」
衛釗似是想到什麼,道:「因為桓家」
衛申頷首:「樹有根,人有源,你的表字正是與桓家郎君一樣用的道字。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一切都是天意。」
衛釗雙手在袖裡緊攥成拳,桓家的步步緊逼讓他惱火,偏偏又無處發洩,從剛才就堆積著一腔怒意,眼裡往外冒著戾氣。
衛申看了他一眼道,「逢大事需靜氣,別叫人輕易看出你情緒來。打仗領軍的本事我教不了,但這隱忍的道理早就教過你了。當年我致仕對外說是身體不好,真正原因是朝局混亂,憑衛家那點資本不足以左右逢源,若是我站錯了邊,家族基業都要毀了,還不如暫避一時,這才回到江夏。你這次回去,桓家勢大,內部紛爭也多,切莫爭一時義氣。你文武皆備,就是這脾氣實在臭了些,容易遭人暗算,千萬小心。」
衛釗點頭,「父親,其實當初我在山桑縣外差點中了暗箭埋伏,就來自桓家背後主使。」
衛申皺眉,盯著他看了半晌,嘆道:「桓家正是興旺的時候,其中利益糾葛牽涉也大,臨賀郡公花費那麼大的力氣把你認回去,是什麼心思恐怕揣測的人不少,你心裡要有數,潑天的權勢富貴也並非輕易就能享,萬事三思而後行,謀定而後動。」
作者有話說:
第118章 一一七章 上門
衛姌回到家, 向母親楊氏打聽當年是否有桓家的郎君寄養在衛家的事。楊氏思索好一會兒,不知是因生病糊塗了還是當年樂氏瞞的周全,楊氏搖頭道不知。
幾日過後, 衛府熱鬧漸消, 往來賓客少了許多。除了靈山雅集剛下來那兩天,衛姌並沒有每日都去隔壁衛府, 自樂家人來了後,家中氣氛便有些不同尋常,頗有些山雨欲來的架勢。
不多久,衛釗並非衛家子而是桓家郎君的傳聞傳遍江夏, 縣裡震驚不已。
小蟬將外面傳的那寫話繪聲繪色講給衛姌聽,「……說釗郎君原名應叫桓啟,是臨賀郡公侍妾樂氏所出的孩子,當年剛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