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盡人事知天命，&rdo;艾尼看了眼老薑，低聲道：&ldo;我也是沒辦法。&rdo;

&ldo;怎麼？他們威脅你？&rdo;聽出他的話意，老薑精神一震，如果艾尼是被威脅的，那麼解了他的圍，凌書記也就能順理成章地被救出來了。

只可惜，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無論他怎麼問，艾尼就是不說話。

&ldo;你很為難？&rdo;凌未嘆了口氣，道：&ldo;你知不知道拿槍挾持我是什麼罪名？&rdo;

&ldo;知道。&rdo;

&ldo;那為什麼還這麼做？&rdo;凌未疑惑道：&ldo;難道你家裡就沒有父母親人？你出了事，他們怎麼辦？&rdo;

&ldo;這世上的事，哪有那麼多道理。&rdo;艾尼淡漠道：&ldo;等那些人走了我自然會放你。&rdo;

&ldo;你這又是何苦。&rdo;

艾尼不吭聲，再度穩了穩拿槍的手。

時間似乎過得很漫長，又似乎過得很快。

不過二十幾分鐘的時間，小譚就傳回了訊息，他已經將鑰匙放回了車上，並且退了回來。

&ldo;怎麼樣？可以放人了吧？&rdo;賀朝陽陰鷙地望著艾尼。

&ldo;再等等，至少要保證他們出了羊柵欄鄉。&rdo;

&ldo;那至少還要半個小時！&rdo;半個小時都不夠！

艾尼的槍抵住凌未的額角，半分不讓。

賀朝陽已經失去了耐性，他掃了衛長江一眼。

衛長江不敢往上看，怕驚動了艾尼，他伸手從兜裡掏出盒煙來，借著點菸的動作抬起了頭。

對面山崖上已經佈置好了兩個狙擊點。

他吸了口煙，不動聲色的對著賀朝陽做了個手勢。

準備好了。

就在賀朝陽要給上面的人下命令時，對面的凌未突然喊了一聲：&ldo;朝陽，不行！&rdo;

咦？他在說什麼？

老薑等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懂凌未是什麼意思。

他們不懂，賀朝陽卻懂。

&ldo;你別管！&rdo;賀朝陽大聲道。

&ldo;我說不行就不行！&rdo;凌未卻定定地看著賀朝陽，目光中寫著不贊同。

&ldo;凌未，你聽我一次！&rdo;

凌未卻不住的擺手，堅決不同意。

&ldo;凌未！&rdo;賀朝陽急了。

&ldo;沒到那一步，等那兩個人走了，艾尼自然會放開我。&rdo;凌未冷靜道。

不是他不顧自身的安危，但是槍雖然抵在頭上，身後的艾尼卻依然平靜，從他平穩的呼吸上凌未推斷，這個人如果不是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就是沒有害人的心思。

他不清楚逃走的兩個人和艾尼是什麼關係，也不清楚艾尼拼上前途和性命到底值不值得。事實就是，所有的人都看到是艾尼持槍挾持自己，就算艾尼事後平平安安地將自己放了，等著他的，也只能是司法的審判。

&ldo;值得嗎？&rdo;凌未低聲問道。

&ldo;不值得。&rdo;艾尼站在他身後，似一尊雕像。&ldo;我已經盡力了。&rdo;

&ldo;那兩個人和你有什麼關係？&rdo;

艾尼沒有說話，只嘆息了一聲，聲音裡似乎帶了無法言說的痛苦。

半個小時後，艾尼腰間的通訊器嗡嗡了兩聲。

&ldo;好了。&rdo;艾尼放下了槍，整個人靠在山壁上，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