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不知道的是。
有那麼一瞬間,溫月聲是真的想要擰斷鬱舜的脖子的。
但這幾日齋戒,她到底是忍耐住了。
寥寥檀香在她面前升起,霧氣繚繞,如夢似幻。
恰逢底下的人來稟報,說是昊周太子到了。
昊周今日輸了最為重要的一場武鬥,賠了三千匹戰馬,還要來這高臺上面見皇帝。
這等事情,放眼這十幾年來也是頭一回。
因而這殿內都有些躁動,無數目光落在了高臺入口處。
鬱舜並著昊周武將,自長長的階梯上緩步行來。
他已經卸下了身上的甲冑,然跟此前幾日不同的是,這位昊周太子,第一次沒有穿常服。
他身著玄色蟒袍,袍子上繡著張牙舞爪的金龍,頭戴金冠,面沉如霜。
在昊周,以玄色為尊。
來大徽多日,鬱舜第一次以這般模樣示人。
也讓周圍所有的人清楚地感受到了他乃昊周太子,昊周老皇帝已然年邁,鬱舜登基,不過只是時間問題。
鬱舜褪下了那層溫文爾雅的表象,來自上位者的壓迫感尤為逼人。
至他步入殿中,周圍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昊周使臣來京許久,今日這般場面,倒像極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會面。
鬱舜在前,那些人高馬大,氣勢非常的昊周武將在後。
直接瞭然地讓人感受到了如今昊周的國力之強盛。
他立於殿內後,緩聲道:“今日武鬥,昊周不敵大徽。”
“三千戰馬,將於不日之內送至大徽。”
這話一出,大殿內的氣氛頓時變得熱烈了起來。
數日之前,第一次武鬥,鬱舜就曾開口認輸。
誰都沒想到,數日之後,最後一次武鬥,大徽也同樣贏了下來。
而贏下來的關鍵,都在於其中一人身上。
然就在此時,鬱舜抬眸。
他生得一雙較常人要淺淡些許的瞳眸,叫人難以窺探他眸中情緒,卻不由自主地被其震懾住。
鬱舜的目光,穿過殿內的所有人,落在了不遠處正素手點檀香的人身上。
他看了許久,忽而輕笑了瞬。
“昊周願以最高禮節,以昊周太子正妃之位,求娶大徽思寧郡主。”
也就是說,商討了許久,對雙方都格外重要的這一場註定盛大的和親,昊周沒有迎娶公主的意思,反而是在今晚,由太子鬱舜親自開口,求娶思寧郡主。
已有婚約在身的思寧郡主。
靜。
溫月聲輕抬眸。
她想擰斷他的脖子,而他卻想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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