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星說完,沈嘉餘喝了一口水,這一整個晚上他滴酒未沾。
“你為什麼不喝酒?看不起人?我跟你說,我酒量很好的。你未必喝得過我。”
沈嘉餘:“你姐夫沒跟你說過嗎?我酒精過敏的。”
顧南星眨了眨眼,還真是聞所未聞。
可沈嘉餘明明長了一張酒量很好的臉。
沈嘉餘忽然把臉湊近顧南星,似笑非笑地開口:“顧南星,你喜歡我嗎?”
他語氣沒有不正經,夠直接夠老道。
眼神卻十足天真,沒有一絲戲謔,眸中彷彿有萬千星辰為她點亮。
顧南星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不動聲色地笑笑,手指繞著杯沿畫圈,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從澳門大老遠跑過來,就為了問這句話?”
她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很自然地將皮球踢了回去。
“是啊。”
顧南星眸心微顫,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坦誠。
初識男女交手講究的是一個你來我往的推拉感,曖昧是隻有勢均力敵的對手才能玩的遊戲。
先承認感情的那個人,註定要露怯,落於下風。
這個道理顧南星懂,沈嘉餘自然也懂,可她沒想到這才只是第一回合,沈嘉餘就承認了自己對她的在意。
沒勁透了。
“這個答案,對你很重要嗎?”
她語氣很隨意,顯然還在試探。
沈嘉餘身子往後仰了仰,也開始踢皮球:“你說呢?”
“你認真的?”
“如果你想要認真,我可以認真。如果你不想要認真,我也可以不認真。取決於你的態度。”
顧南星又喝了一口酒,指著他搖頭:“渣男!”
“這還渣?”
“我問你,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什麼打算?”
“工作啊,事業啊。你不是打算回澳門啃老吧?”
沈嘉餘皺皺眉頭,坦誠道:“沒想好,現在這個社會有手有腳,餓不死的。不過打工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顧南星翻了個白眼:“看,你連最基本的人生規劃都沒有,你怎麼認真談戀愛?兩個人在一起,是要奔著未來去的。”
“你說的是婚姻,我說的是感情。兩個人彼此喜歡,就可以在一起啊。圖個開心不行嗎?”
“還是渣男。我已經懶得談戀愛了,只想找門當戶對能進入婚姻的人,能幫我讓春暉堂發揚光大,做大做強的人。”
沈嘉餘拍桌:“那不就是我?!你聽我的,我保證春暉堂上市指日可待。我這張嘴,真的開過光的。”
“……”
翌日清晨,顧南星頭暈腦沉地醒來,下了床,腳掌摸索一番找到拖鞋,正要起身往外走,鞋子踩到了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是一件很眼熟的花襯衫。
她定了定,回過頭去,愣了幾秒,揉揉眼睛,再看一眼。
躺在她床上的人不是沈嘉餘又是誰,沈嘉餘大半個身子露在毯子外,胸口還有密密麻麻的唇印。
顧南星一陣頭皮發麻,慢慢想起昨晚發生的一些片段。
她記得自己喝得醉醺醺,沈嘉餘沒有喝酒,開車送她回家,一路攙扶著她進了房,要離開時,卻被她拉住手,之後的事情她就不記得了。
約莫只能記住是她主動的。
很主動。
“不要走,陪陪我……”
“你不是喜歡我嗎?”
“沈嘉餘,你別告訴我,你不行?”
當然,也是她主動脫掉他的花襯衫,黑暗中兩個人吻了很久很久,紅唇印記約莫就是那時候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