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見她長久不回應,長公主也有些不滿了,神色漸冷:“你可要想清楚了,如今我的兒子是血統最近的,他若登基,燕國還是燕國,所有的一切都保持不變,星痕作為攝政王,將一輩子得到供奉朝拜。但你若支援明塵遠、聶星逸,或者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這燕國可就要改朝換代了!數年之後,誰還記得聶星痕?誰還記得你我?” 長公主漸漸抓緊微濃的手,十分用力:“醒醒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時候,誰能穩住燕國,誰就是勝利者!你雖不是星痕的遺孀,但宮種、軍中皆知你二人的關係,只要你站在我這邊,我還能虧待你嗎?我是你的母親,我的兒子就是你哥哥!誰當燕王都會對你不利,唯獨我們才是一家人!你不要吃裡扒外!” 此刻微濃是真地慌神了!她本以為至多明塵遠會反,長公主應當還是顧全大局的,可眼下瞧著,長公主和明塵遠也只是暫時一心,日後若合力剷除了聶星逸,指不定還要再鬥起來! 而這還只是她所知道的人,暗處那些她不瞭解的、不熟悉的公侯、朝臣……也許人人都有野心!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誰都阻止不了! 微濃竭力壓制心頭的不平靜,將手從長公主掌心之中抽了出來:“您是已經有計劃了嗎?” “當然,”長公主笑得勝券在握,“我的身份是優勢,我想過了,最有效的法子還是要靠聶星逸,他的身份不能揭露,我會想法子讓他將我的兒子立為繼承人。” 長公主忍不住拍了拍手:“如此一來,光明正大,兵不血刃。我才不想和他們打來打去。” 微濃聽後沉默片刻,毫不客氣地道:“您想得太簡單了。即便聶星逸遂了您的心願,您就能保證別人沒有想法?江山只能靠打,您若沒有足夠的兵馬,遲早也會被趕下來。”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長公主似乎毫不擔心,“我又不是傻子,我也會爭取兵權和朝臣支援,對吧?” 長公主丟擲這一問,見微濃遲遲不接話,也知自己太過心急,遂轉而笑道:“如今說這些都還早,當務之急先把寧國解決掉,只要寧王不干預,咱們一切都好說。” 微濃聽後敷衍點頭:“是啊,這才是頭等大事。”她心思一轉,撫著額頭起身,再道:“我這一路趕得太急,如今見您已掌控大局也就安心了。今日請容我暫時休整,明日再來找您商議吧。” 長公主聞言也站起身來,她的個頭比微濃略矮,可氣勢卻比微濃高,抬眸笑道:“你到了自己母親家裡,還有什麼可客氣的?燕王宮你回不去,還要去哪兒休整?就在我這裡住下吧。” 微濃已經猜到她會這麼說,也笑:“我在這裡歇下沒問題,但我還帶了些人馬都在城外候著,我得去和他們知會一聲。” 長公主臉色立即變了:“你哪裡來的人馬?” “鎮國侯給的,”微濃面色不變,“有五六千人,他們都知道我來您這兒了。” 長公主唇畔緩緩勾起笑容:“哦,那我派人跟你出城接應他們。” “不必勞煩您了。”微濃再次回絕。 兩人話到此處,長公主也不想再敷衍下去,遂冷下面容,道:“都說你聰明,我怎麼看你是個傻子?到如今你還看不清形勢嗎?明塵遠的孩子也在我這兒,你說他聽誰的?我如果要這個王位,他就得雙手奉上!除非他不要他的親骨肉了!” 這次換做微濃變了臉色。她險些忘記了這件事! “此事說來我還得感謝你才對,是你勸我收留他們的。”長公主抱臂冷笑:“我把你當女兒看,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果然天下沒有永遠的朋友,亦無永遠的敵人,眼前的情況實在太棘手了!微濃娥眉微蹙,心中飛速轉著主意,正待開口說些什麼,此時但聽一陣急匆匆的腳步乍然響起,一個臉生的侍衛隨機跑了進來:“啟稟長公主,燕王宮方才傳來訊息,燕軍敗了!” “敗了?”長公主和微濃異口同聲。微濃更覺驚訝,她與明塵遠才分開二十天,按道理明塵遠已經趕到幽州了,就算沒有扭轉戰局,也不會這麼快就敗下陣來! “寧軍打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