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得如此的清楚。
這樣的事,自己當然是不可能拿出來嚇唬自己的,而自己的母親呢?她都已經死了,這屍體都已經火化換成灰了,怎麼可能出來嚇唬自己呢?
這到底,到底是誰,為什麼將這些事播放出來給自己看?
種種的種種,像是魔咒一樣,在他面前不住的輪迴播放。而他的心,也隨著這清靜畫面的切換越發的亂了。
當鏡子裡頭的場景定格之後,大伯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跟停住了。他的心忘記了跳動,他也忘記了呼吸。
因為接下去的那一幕,是他所不願意想起來的,也是除了他跟老院長之外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的。
怕是真的沒有人知道,就在老院長病重離世的頭幾天,他曾經去找過自己的母親。為了還是孤兒院的房產證跟土地證,為的還是將孤兒院的這一塊地賣給開發商。
他一直堅持著,因為這一塊地給予他的誘惑,太大了。
他堅持著,而老院長自然也是堅持的。那一晚上,他們母子兩為了孤兒院的這一塊地大潮了一架。所有人都以為,老院長之所以會突然不行了,是因為她本身身子就不好。卻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母親身體會突然惡化,是因為他那一晚的言語刺激。
這樣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就連警方都未曾發覺不對勁。可是,他跟前的鏡子,在定格了數秒之後,竟然將這一段無人知道的秘密,放映了出來。
每一個情節,每一個細微,絲毫無差。
就好像這並不是一面鏡子,而是一架攝影機。而當天他們說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被這一架攝影機牢牢的記錄了下來。
這些事情打死也不能讓警方知道,要不然的話,他不只是拿不到母親留下的那一塊地,搞不好還得為此被起訴立案調查。
對於那一晚的驚恐,一直深深的刻在他的心裡。母親死了,本來可以讓這一段記憶隨著母親的離世徹底嗎,埋入記憶的深處的。誰曉得現在,居然會在一面鏡子裡頭看到那一晚發生的事情。
那樣的事,他半點都不想回憶起來。大伯的情緒本來就不穩定了,在加上最後鏡子裡頭反射出來的這個畫面,他徹底控制不住自己了。直接掄起自己的拳頭,一拳接著一拳砸向前頭的鏡子。…
鏡子雖然能對映出最真實的一切,奈何它本身卻是極其脆弱的存在。只不過被捶打了幾次,鏡面也就碎了。
破裂開的鏡子劃破大伯的手腕,血順著手腕流淌了下來,刺疼的感覺終於讓他的心稍稍的平靜下來。大伯一邊不住的喘著氣,一邊抬起頭想看看那倒映出一切的鏡子是否已經被他給毀了。
抬起頭,鏡面卻是已毀,他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來了。正打算小小的鬆一口氣,結果這氣才剛吐到一半,大伯發現氣已經直接卡在喉嚨那兒。
再也吐不出來了。
因為他發現,面前的那一面鏡子是被他毀了沒錯,可是這周圍還有很多面鏡子啊。在這一面被毀掉的鏡子上看到的記憶,像是被分散到其他的鏡子上似的。每一面鏡子上,看到的景物都是不同的。
唯一相同的便是,那鏡子裡頭的事,都是他真實犯下的事。
鏡子是夢靨,倒映出最真實的一切,而他呢?在這真實之下,幾乎快要被逼瘋了。
抓著自己的頭用力的扯著,一邊用力揪扯自己的頭髮一邊大聲的吼叫,試圖將周圍的一切都吼掉。
只是,這真實存在的東西,不管你如何的抗拒,它就在那兒,怎麼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