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兒有一樣的嗎?”
文森搖搖頭,“鋼筆這東西不好賣,你們都用毛筆,一年到頭都賣不出去一支。而且你拿的這個幾年前的,想買一模一樣的,不太容易。”
“那你認不認識會修理的人?”林鴻文問道。
文森再次搖頭,“筆尖是鋼筆最重要的部分,它非常堅硬,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壞的。但是一旦摔斷,或者像你這支這樣,劈開了,那就很難修復了。”
林鴻文看著劈開的筆尖,抿了下嘴唇問,“真的沒辦法了?”
文森想了想說,“我可以試著幫你看看有沒有相似的,只是這東西本來就沒有多貴,運過來估計運費比它本身還要貴,你確定要麼?”
“你只管幫我去買,該多少錢,我就付你多少錢”,林鴻文說。
“難得你和你老闆不跟我還價”,文森在本子上記了一筆,“好吧,我會讓人儘量去找它的同款,如果沒有也儘量去找類似的樣式。”
“那就謝謝你了”,林鴻文說。
“你有需求,我有錢賺”,文森笑著說,“咱們是雙贏,不用客氣。”
87。
眼瞅著還有一個月過年,賀貴本來應該忙著理賬,想想怎麼發花紅,然而租金翻了好幾番,攪合得他也沒有過年的心情了。連賀瑤抹著脂粉,塗著蔻丹出門,他也只是囑咐下人好好跟著,連問都沒心思問了。
奉天那邊依然不太平,仗打不完,煙館也沒法開。雖說現在日本人好像佔了上風,但打仗的事兒哪有個準兒呢。賀貴正坐在前廳裡盤算著,就聽下人通報,說姚順昌來了。
不過年不過節的登門拜訪,必然是有事。賀貴喝了口熱茶,心說千萬別是又出了什麼岔子。誰知姚順昌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那人穿著深灰色帶卍字暗紋的棉衣,外面還披了件猞猁皮的穗褂。
賀貴站起來把兩人迎進屋裡,剛坐下姚順昌就殷勤地介紹道,“老哥,這是上海來的陳老闆。”
那人擺擺手說,“什麼老闆,是我請各位老闆賞口飯吃才是。”
賀貴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姓陳的,見他的穗褂已經有些年頭,保管得似乎也不是很妥當,有些斑駁。
“陳老闆說客氣話”,賀貴寒暄道,“做生意有起有落是常事兒,有什麼賀某能幫上忙的,不妨直說。”
姓陳的欠了欠身說,“賀老闆快人快語,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叫陳興來,前幾年在上海開了家紡織廠。原本生意還挺好的,可這兩年很多日本人來上海辦廠,我這生意就越來越難做了,現在眼瞅著就要讓人擠垮了。我聽人說鐵路一修,東北這幾年做生意的很多,就想來看看能不能接些單子回去做。當然了,如果賀老闆對紡織廠感興趣,也可以入一份。”
“陳老闆真如及時雨一般啊”,賀貴笑著說,“不瞞你說,俄國人最近又漲了租金,我正愁從哪兒能多賺點錢呢。”
“老哥,我這人沒介紹錯吧”,姚順昌邀功似的說,“昨天陳老闆去我那兒打聽,我就琢磨這事兒能成。”
“之前也去過幾家商行”,陳興來說,“可是都不是太滿意,昨天問到姚老闆那兒,總算是摸對了門路。”
賀貴聽完審視地看著陳興來問,“不知道入夥紡織廠要多少錢?”
“若是賀老闆感興趣,可先付一千盧布的定金,我也好搪塞別人”,陳興來說,“您別看我這紡織廠快要讓人擠垮了,但只要肯賤賣,想接手的人還是挺多的。我捨不得,所以才來這兒想辦法的。”
“這是自然,機器廠房都是現成的,只要價錢一降下來,想找個買家並不是難事”,賀貴思量了片刻說,“我看陳老闆說話實在,我也不跟你整那些虛頭巴腦的,一千盧布不算什麼,但是入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