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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他是想集中兵力一口吞掉那殿後的上萬大宋兒郎。

回兵去救?不,不能的,張俊咬著嘴唇,哪裡已經乾裂,鮮血不斷滲出。節度使景開山打馬過來。虎目含淚道。“統制大人,讓末將領兩千兄弟回去,末將敢立軍令狀,定能將馬將軍和周將軍救出來。”

張俊轉過頭去,沒有看景開山的眼睛,鮮血入肚,滿是決然,“走。走啊,一路向南,殺。。。。”

撐劍怒吼,張俊已經控制不住自己,血淚從眼中流出,一瞬間彷彿蒼老了許多。沒人能救得了馬焦嘯等人,現在遼人正盼著有人去救呢。

張俊領兵一路南逃,而困在五丈原的宋兵已經所剩無幾,有獵豹營不斷切割,又有近萬應州兵馬從後掩殺。饒是馬焦嘯英勇,也抵擋不住。蕭乾和耶律大石沒有留在五丈原。二人直接分出一萬多人配合獵豹營收尾,其餘萬餘人直接南下,追著大宋逃兵一路掩殺,五丈原南北五里地,殺的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躺下,卻無人去管,如今那些還想著拼命地大宋兒郎們只想著逃命了,哪還有半點反身拼命地心思?

小小的五丈原,丟下了近六千具屍體,張俊來不及喘息,還得跑,必須跑,再讓耶律大石和蕭幹咬上,再想跑就難了。

河陰城南的五丈原,一個獨臂將軍傲然地坐在戰馬上,黑馬嘶鳴,大草原上開滿了紫色的婆婆納,那遍野的婆婆納就像勇士臉上滄桑的年華,歲歲平安,最後一次出發。

周純政已經死了,身邊只留下幾名親衛,馬焦嘯用剩下的右臂抹著頜下血水,眼前一片模糊。暮色夕陽,春光唯美,誰能斬開夏日的餘暉,舉起刀,馬兒抬起了頭,“殺。。。殺盡契丹狗兒。。。”

草原兒女,最崇敬的就是勇士,韓德祥佩服眼前這個漢人,廝殺半個時辰,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沒有皺一下眉頭,他胳膊被砍斷了,鮮血幾乎流盡,可依舊能發出如此威猛的吶喊。抬起手,讓部下遼兵收起長弓,韓德祥手持鳳嘴刀,打馬奔去,勇士應該有最佳的歸宿,那就是將對將,陣傷亡。

鳳嘴刀揚起一道美麗的弧線,一具無頭屍體衝出老遠,馬焦嘯死了,他死得其所。

五丈原之南,當張俊將要離開這裡的時候,黑暗的天際邊一支人馬緩緩駛來,就像一群黑色的幽靈。馬蹄陣陣,天地顫動,是騎兵,張俊呆住了,怎麼會有騎兵?為什麼會有騎兵?為什麼?獵豹營不是在五丈原剿殺馬焦嘯麼?西京地界只有獵豹營一支騎兵,為什麼?為什麼?

沒人能告訴張俊答案,張俊想到了出征前得到的紙條,悔啊,悔不聽別人勸告,為了那份功名,竟然置幾萬大軍生死不顧。逃?還怎麼逃?耶律大石,好狠的人啊,偷偷的埋伏了上萬騎兵在五丈原之南,又將最為精銳的獵豹營留在五丈原剿殺馬焦嘯,當所有大宋兒郎以為能逃出生天時,他才將手底下最為鋒利的王牌亮出來。耶律大石有一副好胃口,他這是要將大宋近五萬兒郎全部連皮帶骨頭的吞進去。

逃不了了,現在手下兒郎走起路來兩腿都打顫,還怎麼逃回石碣谷?張俊看著手中那把寶劍,慢慢的笑了起來,他就像個瘋子,哈哈大笑,那聲音淒厲刺耳,“張某人征戰沙場十幾年,卻累的幾萬大軍從此亡,蠢。。。。蠢夫。。。”仗劍而起,直掠脖頸。

嗆啷,一個大漢持刀敲落寶劍,隨後大聲叱道,“統制大人,此次兵敗,你負全責,你要死可以,可也得等把大軍帶回石碣谷再死。”

看著滿身傷痕的程方,張俊有些呆呆的苦笑道,“還回得去麼?”

“就是能活下一個人,你也得帶回去,你帶著兄弟們出來,就得帶著兄弟們回去!”程方對張俊已經徹底失望了,一方大將面對困局想到的竟然是自殺,可笑,可悲。他需要張俊活下去,張俊如果死了,餘下將士還有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