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沒有馬上回答，走了幾步，才說：&ldo;還不是保護你，我們可是結拜兄弟。&rdo;

肖彥梁快走一步，攔在張旭面前，看著他。

張旭對於肖彥梁的做法並沒有表現出某種驚訝，他盯著肖彥梁的雙眼，等他的問話。

&ldo;大哥，&rdo;肖彥梁反而有點受不了張旭的目光，低下頭，他不想問張旭了，可是還是問了：&ldo;我們是結拜兄弟，可是我還是要說，如果是因為我，憲兵隊找我們，那麼，看在結拜兄弟的面上，你一槍給我一個……&rdo;

&ldo;胡說！&rdo;張旭打斷肖彥梁的話，抓住他的雙肩，&ldo;看著我，兄弟。&rdo;

肖彥梁依言抬頭看著張旭。

&ldo;我們是結拜兄弟，我一直懷疑你就是城外殺鬼子的人。昨天你也親口告訴我了。實話對你說，你這種人，我張旭佩服。我也是中國人，昨天在許子鄉面對鬼子的屠殺，你以為我不痛苦？&rdo;

張旭的聲音沒有一絲提高，淡淡的，肖彥梁卻感到一股巨大的暖流衝擊著心房。

&ldo;你看看這，&rdo;張旭指著少了的一隻耳朵，&ldo;這是和鬼子搏鬥時留下的。我也不瞞你了，他媽的你眼力真好，我昨晚殺了兩個鬼子。&rdo;

肖彥梁並沒有張旭期待中的驚訝。

&ldo;怪不得，&rdo;肖彥梁向張旭解釋著他為什麼不驚訝。&ldo;早上我看見你的衣服上的血是噴上去的，而我們在許子鄉沒有殺人，鬼子殺人離我們還遠，你衣服上的學決不是許子鄉的。&rdo;

&ldo;哈哈，&rdo;張旭笑了，&ldo;真他媽是當警察的。&rdo;

肖彥梁沒有笑，他誠懇地對張旭說道：

&ldo;大哥，因為這樣，如果是因為我，憲兵隊找我們，到時候，你更要一槍給我一個痛快。&rdo;

肖彥梁搖搖頭阻止張旭繼續說：&ldo;大哥，我們都和日本人有深仇大恨，我一個死了，才可以更好地保護你。你不要忘了，家裡還有一個高翠兒需要你照顧。&rdo;

肖彥梁轉過身，眯著眼看著春天的太陽，喃喃地說道：&ldo;小菇，我也許很快就來見你了。&rdo;

張旭沒有再說什麼，他長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拍肖彥梁的肩膀，&ldo;好！我們走。&rdo;

兩人到了憲兵隊，卻沒發現什麼異樣，門口的哨兵甚至沒有搜他們的身，就帶他們進了大介洋三的辦公室。

肖彥梁是第一次到大介洋三大辦公室，他非常地驚訝裡面設施的簡單，一張桌子，一個衣架，一個檔案櫃，幾根椅子，牆上掛了一幅日本國旗。

肖彥梁並不知道，大介洋三最自以為得意的就是他的簡單，他認為只有簡單的傢俱，才能不斷提醒自己要時時保持清醒，而清醒是一個軍人最基本、最重要的要求。同時也可以告訴那些見他的中國人相信他、親近他，因為他知道中國人評價一個人的人品，勤儉、節約是兩個非常重要的因素。

果然，看見肖彥梁滿臉的驚訝，大介洋三非常得意，他一指椅子：&ldo;兩位請坐，這裡戰火剛息，我這裡也比較簡陋，不好意思。&rdo;

肖彥梁、張旭站起來，對大介洋三一彎腰：&ldo;太君客氣了，太君以身作則，實在是我等學習的榜樣。&rdo;

要不是昨天許子鄉的屠殺，肖彥梁幾乎要懷疑面前的這個日本人到底是不是侵略者了。

大介洋三正要再謙虛一番，門口報告說趙廣文來了。

見趙廣文進來，肖彥梁、張旭的手開始向槍柄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