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捨不得扔下去。
其實,她還有個辦法。
身上的僧袍撕成布條,繫到瓷瓶上慢慢放下去。長度不夠的話,她身上還有裹胸布。
撕成一條一條的,應該會很長很長。
她嫌棄地看了眼望著自己的終九疇。
罷了,不能讓這傢伙知道自己的身份。
狠狠心,她鬆了手,瓶子穿過網眼掉了下去。
半天,沒聽到動靜。
她與終九疇對視一眼,手指扣進網眼裡,深深抓住。
「這得有多深?」她噓了一聲。
終九疇皺眉:「可以肯定掉下去必死無疑。」
兩人在黑暗中坐了半天,終九疇問了句:「你內傷穩定了嗎?」
冉少棠明白他的意思,調息試了一下,暫時沒有疼痛的感覺。她點點頭:「無事。」
終九疇又把火摺子點燃:「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現在唯一的辦法是沿著這張網往前爬一爬,看看到底身處何方。」
他一直不動,是想讓少棠養養傷。眼下少棠恢復的還可以,他決定往有水聲的地方看一看。
冉少棠也是這個意思,說道:「咱們跟著水滴聲走。說不定出口就在那兒。」
終九疇在前面爬,冉少棠跟在後面,網子在空中晃動起來。
「也不知是哪個神經病,設計了這種東西。是想逮什麼樣的獵物?」
少棠邊爬邊抱怨,終九疇笑了笑:「應該感謝那個神經病,若不是這張網,我們掉下來直接就摔死了。」
「早死晚死的區別而已。出不去早晚也要死在這裡。」冉少棠冷靜說道。
大網晃得厲害,終九疇爬得慢,擔心中途會有意外,提醒她道:「你雙手抓緊網結,萬一這張網不結實突然斷開,我還能來得及抓你上來。不到最後一刻,咱們都不要放棄。好好活著。」
冉少棠跟在他後面,看著他奇怪的爬行姿勢,突然想起那日在他府上,劉一手醫師嫌棄她的眼神。
她不懂那份嫌棄從何而來,卻清楚記得劉一手說要給他相親,儘快成婚。
不知是哪家小女娘會與終九疇締結良緣。
黑暗是一張遮羞布。
以前不好意思問出口的話,她在黑暗中變得毫無顧忌。
「喂,小師叔,你看中哪家小女娘了?京都待嫁的貴女還是武林豪傑家的千金?」
終九疇身形頓了頓,沒理她,依舊往前爬。
冉少棠哈哈笑了兩聲:「你不要不好意思。說出來,我幫你去把把關。萬一你看上的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還能反悔再重選。」
終九疇索性坐下來,不動了。
目光森冷地盯著冉少棠:「你喜歡什麼樣的?」
「我?問我做什麼?又不是我娶妻。」冉少棠被問得一愣。
終九疇不出聲,滅了火摺子,坐在黑暗中。
冉少棠身上越發的冷,推他道:「怎麼了?要不就繼續爬,要不就說句話,你原地坐著幾個意思?」
須臾,終九疇聲音清冷又問了一遍:「你喜歡什麼樣的?」
男子二字,他沒敢問出口。
他想告訴冉少棠,你別裝了,我知道你是女兒身。
可是,他又怕冉少棠生氣。
她若是問,你怎麼知道的?
難道他要坦白,摸出來的?
終九疇能想像的到聽完這個答案後,冉少棠的反應。
萬一她一怒之下斬斷大網,跟他來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呢?
這種險,不可冒。
但,他就是想知道少棠喜歡什麼樣的人?
不會是宗政慎那種尿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