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臺灣之戰之前出了這樣的事,康熙會像在杭州那般,追著兒子教訓一頓,關他幾日,然後親自將那些敢試圖傷害他的人全部斬首,讓鮮血告訴那些在暗中心懷不軌之徒,若敢動手,將會有怎麼樣的下場。
可是這些時日他試探著將臺灣的事情交給胤礽來處理,突然覺得,兒子比他所期待的還要成熟,還要能幹。
他的太子已經不是需要被他護在羽翼之下的小崽子了,而是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鋒芒。
康熙很欣慰,也很驕傲,所以他不想再一直拘束著兒子,他想看著兒子在歷經風雨後的蛻變,而不是做一株被他養在手心裡的嬌花。
胤礽也很想弄清楚真相,故而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但他沒急著去審問,而是先去見了納蘭性德——
他不相信消失了這麼久的納蘭性德突然出現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是個巧合。
納蘭性德素來愛乾淨,借了曹寅的地方梳洗一番換了衣裳之後,才匆匆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鄂倫岱正一臉憋屈的跪在地上請罪,胤礽哭笑不得的喊他起來,他卻非得受罰不可。
“今日我若沒有出手,以你的位置,也能替太子擋住暗劍,又為何這麼彆扭?”
納蘭性德含笑道,“莫不是氣我搶了你的功勞?”
鄂倫岱立刻反駁:“才不是,只要太子爺平安,我要那勞什子功勞幹什麼!”
“那你現在做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為難太子,又是為了那般?”
納蘭性德繼續逗他,“莫不是還得太子爺三請四請親手扶你,你才肯起來?”
鄂倫岱憤怒的瞪了納蘭性德幾眼,終於肯站起來了,一邊拍著膝蓋上的灰一邊道:“多日不見,納蘭公子是徹底放飛自我了,這尖酸刻薄的話,哪裡還有半點儒雅之氣!”
納蘭性德想了想,將林抱節正在給胤礽扇的扇子接了來,拿在手中搖了搖:“這樣呢?有沒有幾分往日的風采?”
胤礽被他給逗笑了,鄂倫岱也再提不起氣來。
他臉色有些泛紅,撓了撓頭髮,終於還是不好意思的對著納蘭性德拱了拱手:“謝過納蘭公子救命之恩。”
納蘭性德奇道:“這又是從哪兒論的?”
“那女刺客的劍上淬了毒,若不是你及時出手,如今我只怕命在旦夕了,怎麼不算救命之恩呢?”
鄂倫岱深深一禮,“反正今後我欠你一條命,再不會故意奚落你就是了。”
納蘭性德:“……若是沒有剛剛嫌棄我不夠儒雅的話,我或許會信你幾分。”
鄂倫岱:……
有些習慣,還真是忍不住啊……
“容若,你為何今日會在那裡?”
見鄂倫岱被納蘭性德哄好了,胤礽將話題轉入正軌。
納蘭性德回道:“奴才這段時間都在暗中追著左天,本是想拿到確實的證據再動手抓人,沒想到他竟然是衝著您來的,奴才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您護著那女死士,當真是有些驚險的。”
納蘭性德復又將他這段時間的經歷講述了一遍,胤礽此時方才知道,那麻衣大漢名叫左天,乃是明末重臣左懋第的後人。
左懋第曾作為使節與大清議和,被扣押後面對酷刑和威逼利誘寧死不降,最終死在多爾袞手中。
左家自此與大清不共戴天,多年來在江浙乃至福建沿海地區暗中積攢勢力,納蘭性德前來追查的那個情報組織,便是聽命於左家。
納蘭性德和曹寅南下後,清掃了不少左家的據點,終於逼得左天現身,納蘭性德當日急於離開杭州南下,便是來追左天的。
他一路暗中尾隨,本是打算將左家最隱蔽的幾處據點都找出來再抓人,卻沒想到左天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