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胤礽要失去他相伴多年的小夥伴了。
礙於身份的原因,胤礽在這世上能稱得上朋友的人並不多。
伴讀中巴爾圖和察岱其實該算是親戚家的弟弟,雖也親近,但卻是胤礽照顧他們多些,唯有張廷玉對胤礽而言亦師亦友,是同齡人裡難得什麼都能說的人。
胤礽已經習慣了每日上課都是他、張廷玉和師傅三個人一起討論的形式,如今張廷玉不來了,只剩他跟師傅兩個人,若有意見不和,連個拉架的人都沒有——
進度完全跟不上的巴爾圖和察岱是指望不上的。
故而張廷玉親自跟胤礽說以後不來伴讀的那一日,胤礽的情緒瞬間就低落了。
“先生說,我若想借由太子的蔭庇入仕,那完全不必拜他為師,也不必那麼辛苦的讀書,只憑我與太子的同窗之誼,今後想必會是一片坦途,”
張廷玉溫聲解釋道,“但若是我想要真正做太子的肱骨,而不僅僅是附庸,那我便要去走自己該走的路。”
“先生說寒窗苦讀數載雖然艱辛,但只有打好基礎,將來才能久立不倒,成為真正的中流砥柱,”
張廷玉的目光溫潤,但卻堅定,“太子身邊有巴爾圖和察岱這樣的近臣陪伴已是足夠,而我,願去科考中搏一搏,走翰林正道,希望將來有一日能為您輔佐。”
張廷玉跟巴爾圖、察岱不一樣,他是漢人,將來也必定會走文官的路子,若不經科考不入翰林,便不算名正言順,得不到文官們的認可。
故而他選擇拜師陳廷敬,專心科舉,以正途入翰林,這樣將來有一日,他就能在朝中擁有屬於自己的地位,成為胤礽的另外一份助力。
這些道理胤礽都懂,他只是不願離別。
自此以後,二人雖然都在京城,但一道宮牆一座府門,便是兩方天地,再想見面,又怎麼會容易?
“太子,您信我,我不會讓您久等的。”
張廷玉微笑道,“請您也與我一同努力,希望等我獨佔鰲頭之日,能得您親自賜花。”
殿試一甲,狀元、榜眼、探花三人在中選當日會簪花遊街,張廷玉毫不避諱的直言,他就是奔著一甲,甚至是狀元郎而去的。
胤礽在身上摸了摸,最終摘下了腰間的一塊玉佩塞進張廷玉的手中,說道:“我自是信你,此物便算是你我今日約定的鑑證,等你高中那日,要帶著它上殿,我必會等著你的!”
張廷玉撩開衣袍,雙膝跪地,鄭重的雙手接過。
這是自從初見行禮那日後,他第一次對胤礽跪拜。
以前在上書房,他們是同窗,故而親近相交,不循俗禮;
今日之後,他們便是君臣。
君有命,臣受之,必全力以赴,絕不存半點懈怠。
這塊玉佩,於胤礽而言是臨別贈禮,而對他來說,便是那懸樑的麻繩,刺股之錐。
他早已認定,胤礽就是他此生效忠的君主,故而他會拼盡全力,絕不會叫他失望!
張廷玉隨著侍衛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紫禁城,下次再入,便該是金榜題名之日了。
胤礽沒有送他,只是遠遠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宮道的盡頭,難過,但也欣慰。
胤礽還沒回過神來,卻有一人從宮裡過來,正是納蘭性德。
自那日選箭之後,納蘭性德又是數日未曾進宮,今日進來,卻是先去了乾清宮,後才來見胤礽。
胤礽知道他跟念珠必不願此時再相見,便歇了想去東宮轉轉的心思,與納蘭性德一起往南三所裡他臨時收拾出來那個院子裡去了。
這兩日胤褆約著小夥伴們去京郊的莊子裡玩了,故而南三所裡分外冷清,連帶著送來的膳食都沒什麼滋味,胤礽隨便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