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延平王全靠你爹得來,所以臺灣的事務,就都該聽你爹的?”
馮氏搖頭:“妾身怎麼會這麼想呢?王爺才是臺灣之主,我爹爹若是失了禮數,王爺只管責罰他,又何必如此自苦!”
馮氏自幼被養在閨中,讀的是女四書,學的是恭謹謙順,並不懂朝廷中的事情。
她自嫁給鄭克塽後,夫妻素來和睦,今日乍然聽到鄭克塽如何詰問,一時間有些委屈,忍不住紅了眼眶。
“責罰?我但凡不順著他的意思,他就敢當朝上來了抓我的胳膊,我還能責罰他?”
鄭克塽藉著酒意發洩,“你哭什麼,我是罵你了還是打你了,你做出這副模樣給誰看!是不是等會兒就要哭著跑回家去向你爹告狀,讓他衝到王府裡來給你出氣啊!”
馮氏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只是瞧見鄭克塽獨自飲酒,想要來陪伴他,怎麼就惹得他如此大怒?
成親數年,她不是沒有過委屈,卻又何時回家告過狀呢?
在爹爹面前,她只有拼命誇他,生怕爹爹會為難他,何曾說過他半點不好!
“滾,滾回你的馮家去!”
鄭克塽甩手將馮氏掀翻在地,然後高聲道,“來人,將馮氏給本王趕出去!”
侍衛們互相對視著,卻是無人敢應。
這可是王妃娘娘,他們是什麼東西,怎麼敢上來拉人?
更別說馮國長權勢滔天,若是叫他知道他們碰了王妃,那他們都別想活了!
鄭克塽見侍衛們不肯動,竟是自己上前抬腳對著馮氏踢了過去,口中不清不楚的喊著踢死你之類的話,但卻因醉酒腳下虛浮,並未真的踢到馮氏,而是將自己給掀翻了,跌坐在地上。
眼見著鄭克塽還想爬起來踢人,馮氏的婢女們趕緊過來了將馮氏扶起來,馮氏見鄭克塽一臉憤恨的盯著她,心中悽苦,無臉再留下,當真哭著跑回孃家去了。
馮氏走後,侍衛們方才小心翼翼的將鄭克塽送回房,等屋裡再無旁人,原本醉得昏睡過去的鄭克塽卻睜開眼睛,神色清明的坐了起來。
“十六,等會兒你暗中去馮家一趟,問問初五,王妃可是受傷了?我瞧著她跌坐在地上的時候,好像擦傷了手。”
暗處一個黑衣侍衛轉出來,走到鄭克塽面前。
“王爺如此心疼王妃,又何必非要趕走她?此刻怕是王妃要生您的氣,初五也定然不願意理屬下。”
鄭克塽閉了閉眼睛,語氣中帶著幾分惆悵:“你不懂,她看著溫柔,其實性子最倔強,若我不叫她恨我,等島破之時,她定然不肯舍我而去,非得陪我一起死不可。馮錫範與葡萄牙人有來往,定然會想辦法送家眷離開,她此時回馮家,才是最好。”
十六實話實說:“王爺,是您覺得最好,不是王妃要的最好。”
“可我給不了她想要的了,”
鄭克塽眼眶泛紅,“我曾許諾護她一生一世,如今卻是自身難保,馮錫範能捨棄整島百姓逃跑,可我不能,我必須留在這兒,想辦法護住百姓們的平安。”
“這是我的命,我認,但我不想連累她,”
鄭克塽伸手撫摸著腰間馮氏親手給他繡的香囊,“我得為她尋一條生路,才能安心的去死。”
十六不知還能如何勸慰,只能領命悄然離去,留下鄭克塽一人倒在床上,嗅著馮氏殘留的氣息,難以入眠。
是夜,福建水師駐港燈火通明,工匠們在正抓緊時間對戰船做最後的檢查,確保不會在出戰之時出現任何問題。
施琅拿著各個戰艦的人員名單,一個一個仔細核對,決不允許有可疑之人混跡其中,這場海戰他準備了太久了,必須大勝而歸,才不負將士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