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性德一眼,便又低下頭去。
屋裡的全福太太和喜娘們都紛紛稱讚新娘子的美貌,納蘭性德叫人一一給了賞錢之後,她們也都識趣的退了出去。
等屋裡只剩下納蘭性德和官氏二人的時候,官氏正想開口跟納蘭性德說話,卻見他早一步站起身來。
“你先休息吧,若是餓了,便叫下人去廚房要吃食。”
說罷,納蘭性德就要往外走。
官氏連忙開口攔他:“公子這是要去哪兒?你總不能將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吧?”
納蘭性德愣了一下:“外面來了許多賓客,我得出去陪著啊,你,你今日也不方便出門,不如叫你的婢女進來陪你。”
官氏其實也是懂這個道理的,她也沒想過要攔著納蘭性德不叫他出去,可納蘭性德這態度卻叫她心裡不痛快。
今日他們新婚,他就不能對她溫柔些,親近些嗎?
為何非要一副只是走個過場的模樣,好像他們依舊是陌生人一樣。
官氏咬了咬嘴唇,卻沒再阻攔,點頭道:“我知道了,公子去吧。”
她得忍著,不能在新婚之日發脾氣。
額娘說了,無論如何今日都得忍住了,總得等成了事再論。
納蘭性德從新房裡出來,就看到院子裡的樹下站著一個熟悉的小不點兒,正仰頭看著樹上。
“太子?”
納蘭性德驚了,“您怎麼會在這裡!”
胤礽回頭看了他一眼,招手道:“快來,鄂倫岱笨死了,連樹都不會爬!這個你最擅長,你來指點他一下!”
納蘭性德:……
不,他不擅長。
他也不是什麼事都需要擅長的。
走到胤礽身邊抬頭看去,納蘭性德才知道這是在鬧什麼。
竟是鄂倫岱手裡拿著一個紅燈籠,非要掛到樹尖上去。
“太子,雖然開了春,但這樹還是易燃,燈籠掛上去也不能點亮的。”
納蘭性德一點都不想在新婚之夜就得出來救火。
“知道知道,沒叫他點亮,”
胤礽依舊仰著頭費力的看著鄂倫岱,“是曹寅說他家鄉的舊俗,新婚的時候要將燈籠掛在最高處,這樣就能保佑新人新福安康。”
納蘭性德恍然,繼而失笑道:“子清說的最高處,指的是家裡最高的屋簷下,您瞧,那四角不是掛著呢麼?”
胤礽順著納蘭性德的手看去,果然見他屋子略微翹起的四角上,各掛了一盞紅燈籠。
胤礽:……原來是這麼個最高處。
“鄂倫岱你快下來吧,弄錯啦!”
胤礽高呼。
鄂倫岱卻是已經將燈籠掛好,聞言也不摘下來,就這麼下了樹。
“管他是屋簷的最高處還是樹的最高處,反正多掛一處總沒有壞處。”
鄂倫岱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後一本正經的對著納蘭性德抱拳道:“恭喜納蘭公子新婚,我陪太子來討杯喜酒喝!”
胤礽將手裡捧著的小盒子遞給納蘭性德,也道:“恭喜你,這是我的賀禮。”
納蘭性德單膝跪下,恭敬的接過來:“奴才謝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