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就是受到斥責,罰他思過,就連親王的爵位都不可能削去,甚至為了安穩人心,康熙會替福全遮掩,真的將阻截噶爾丹的功勞安在福全的頭上。
這就是封建社會不可改變的弊端,親緣關係成為統治階級的枷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任人唯親之事,永遠不可避免。
胤礽走出住所,行於城中。
噶爾丹伏誅的訊息已經傳遍烏里雅蘇臺,每個人都在為了勝利而喜悅,那一千忠魂的枉死,卻似乎無人知曉。
“國公爺下令封鎖了訊息,”
納蘭性德陪在胤礽的身後,給他解釋,“未免軍心不穩,只說是西路軍阻截了噶爾丹,一切細則,還得等回京後請皇上決斷。”
胤礽知道常泰這麼做是對的。
戰事初歇,人心不穩,他們又身處喀爾喀蒙古深處,尚有準噶爾餘部需要清理,此時那些戰士們的死只能歸於陣亡,不可能將其中緣由公諸於眾,否則只怕會軍心浮動,再難令行禁止。
“可是容若,你有沒有想過,等回京之後,一切已成定局,汗阿瑪不可能再反口說裕親王有錯,那些枉死的忠魂,就再也無處伸冤了。”
胤礽什麼道理都懂,但就是心有不甘。
他很害怕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妥協之後,卻逐漸屈從於這個時代,他怕自己心裡的這點正義和熱血,在妥協中,徹底消散。
可是這麼多年他受到的教育又告訴他必須要以大局為重,不能衝動,任性而為。
納蘭性德也知道事難兩全。
若是放在二十年前,或許他會少年意氣,非要將事情挑破不可;
若是放在十年前,或許他會想辦法從中周旋,至少要給那些忠魂討一討公道。
但如今,他不是沒了勇氣,而是看透了世事,知道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結果,一切執著,只是枉然。
胤礽不想回去,也不想再看著這些歡慶的人,便乾脆上了馬,往東路軍營地去找石英兒。
不知為什麼,他此時非常非常想要見到她。
胤礽也不許人通報,徑直進了軍營,沒想到卻聽到陣陣慘叫,走近一看,卻是營中正在執行軍法。
瞧著足有十數人被按在地上挨軍棍,人人都被鮮血染紅了後襟,痛呼聲不斷。
石英兒立於上首,一身戎裝,青絲束於頭頂,面色冷峻嚴厲,眼瞧著下面人行刑,卻是沒有一絲動容。
胤礽從來不知道,原來石英兒在軍營裡是這般模樣。
在他面前,她一向是可愛的,嬌俏的,會紅著臉害羞,亦或者是紅著眼眶流淚。
她與他生氣的時候,都是嬌滴滴的,叫人心疼的,他從不知道,他的小姑娘冷下臉來,也能這麼有氣勢,壓得周圍計程車兵無人敢抬頭。
軍棍打完,士兵上前彙報,石英兒冷冷的看著伏在地上的受刑者,開口說道:
“我不管你們是誰家的親戚,既然進了我的軍營,就必須得聽我的軍令。你們入營的第一日,就開始背誦軍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