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當真是你殺了人,最多不過是一死而已,難道不比如今痛快?”
胤礽走近問道,“孤查過你的身世了,你家裡也沒有其他人能株連,你如今這般頑抗,到底是有何求,不妨說給孤聽聽,若不過分,孤可以幫幫你。”
那小太監還不到二十歲,個子不高,瘦瘦小小的一個,否則也不可能穿得進張佳庶妃的衣裳。
他吃了這麼多苦卻依舊不肯鬆口,心中定然是有比死更重要的執念。
小太監微微抬起頭看向胤礽,嘶啞道:“奴才,但求一死。”
“紙是包不住火的,你當真覺得,你死了,你想保護的人就安全了嗎?”
胤礽也看著他,“汗阿瑪已經下令嚴查,今日你不說,明日來的就不是孤而是刑部的人了。到時候就算是你想通了,孤也不會再幫你,孤只給你這一次幾乎。”
小太監有些猶豫,眼神開始閃爍。
可胤礽卻不給他糾結的時間,見他不答,轉身就往外走。
“太子,奴才若是說了,您真的能幫奴才嗎?”
在胤礽踏出刑房的最後一步,那小太監終於忍不住問道。
胤礽停下腳步:“你只能賭孤會言出必行,因為你沒得選。”
那小太監閉了閉眼睛,咬牙道:“好,奴才告訴您。”
是啊,他沒得選。
他在這裡待了五日,熬過了種種酷刑,就是想等一個能幫他的人出現。
然而除了胤礽,再沒有任何人來過。
所以擺在他面前的選項只有一個,他只能選擇去賭年幼的太子能說到做到。
站在門口的林抱節打了個哈欠——
不枉費他在這外面守了這麼多天,絕不放一個人進去。
果然如同他家太子爺所料,那小太監等不到想等的人,就會鬆口。
“太子,您走近些,奴才只想跟您一個人說。”
那小太監喘息著說道。
胤礽卻沒有動,平靜道:“這刑房內外都是孤的人,你要說便如此說,若改了主意,孤就走了。”
他不知道那小太監是當真不想被外人聽到還是想騙他過去做什麼,他不會冒這個險。
無論是何人指使,都與他這個年幼的太子無關,他也不怕被人聽了去。
那小太監見胤礽當真要走,終於急道:“是索三爺按住了張佳庶妃的家人,叫奴才傳話給張佳庶妃,逼她自戕的!奴才當真只是個傳話之人,什麼都沒做過!”
有人拿張佳庶妃的家人威脅她這件事胤礽早就想到了,但張佳庶妃家裡卻是一問三不知,照常過年沒有任何異常。
也不知是那什麼索三爺叫這小太監騙了張佳庶妃,還是另有尚未發現的痕跡。
“索三爺,是誰啊?”
胤礽問道。
那小太監詫異的看著胤礽,喃喃道:“是您的外祖父啊——”
胤礽:……?
什麼玩意?
他外祖父不是噶布喇嗎?
哪裡又來了一個索三爺?
……
從慎刑司回來之後,胤礽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他一直以為,張佳庶妃的死是後宮傾軋,無論如何也沒想過,竟然能牽連到自己身上。
小太監口中的索三爺,他的“外祖父”,不是噶布喇,也不是索額圖,而是他們的弟弟法保,胤礽在去噶布喇府上的時候,還曾經在門口見過一面。
法保雖然不過才二十多歲的年紀,但論輩分的話,的確是胤礽的外叔祖父,可他又為何要殺一個庶妃呢?
或者該問,法保為何要對付戴佳氏呢?
胤礽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該不該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