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回過頭來用一種難以言說的表情看向常泰。
他哪裡是替納蘭性德擔憂,他是替那些單純公子哥兒們擔憂!
胤礽覺得,那些人就像是在現代那些清澈愚蠢的大學生,沒見過太多世面,總覺得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樣懵懂,卻不知在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天才。
納蘭性德論詩文,自是天才到他們難以企及的高度,可誰又規定,一個進士詞人,在騎射上,就不能也有天分呢?
納蘭性德顛了顛手中的弓,笑著搖了搖頭,就在旁人以為他要推拒的時候,他卻將那弓放下,拿起了常泰的那張虎力弓。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納蘭性德弓馬一紮,陡然發力,一張弓立時拉滿,然後倏然放手,箭矢飛射而出,將草靶直接扎透,竟是射進了草靶後的牆裡。
箭尾顫抖著,周圍卻是鴉雀無聲,所有人看向納蘭性德的目光都像是看著一種更高層級的怪物,崇敬中帶著驚悚。
就連常泰都驚了。
箭穿透草靶不難,可想要箭扎入牆中,單憑這虎力弓,不配上特製的箭頭,是不可能做到的。
在場眾人只有他了解虎力弓的極限,納蘭性德這一箭,根本就是超越常理了。
“鄂倫岱,去檢視一下。”
常泰高聲道。
鄂倫岱立時奔到牆邊仔細檢查,這才看清了,原來納蘭性德這一箭並不是真的扎進牆裡,而是正巧射進了牆上的裂縫中。
乍然一看,就好似牆被納蘭性德這一箭給射裂了一般。
“不過是僥倖而已,”
納蘭性德放下弓,含笑道,“許是國舅爺平日裡用的弓箭力度太大,才叫牆上多了許多細小的裂痕,偏巧讓我給趕上了,便一箭紮了進去。”
眾人看向鄂倫岱,鄂倫岱點了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氣氛瞬間又活躍了起來。
很好,至少納蘭性德他還是個人,不是神仙。
這麼一鬧,反而納蘭性德能拉開虎力弓這件事沒什麼人在意了,畢竟相比於一箭入牆,能拉開十五力的弓又算得了什麼大事呢?
納蘭性德放下弓箭,回到胤礽身邊。
常泰上下打量著他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其實一開始就是瞄準那縫隙去的吧?”
納蘭性德含笑不語。
“還能拉開更重的弓嗎?”常泰又問。
納蘭性德搖了搖頭:“我只是個尋常人,比不得您天生神力,虎力弓已是極限了。”
“等哪天你有空,來府裡尋我玩吧。”
常泰對納蘭性德頗有興趣,“一直知道你文采出眾,卻不知弓馬亦如此出色!我新得了一匹烏騅馬,甚是神駿,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降服得了!”
“他若是能降服,你捨得割愛?”
一人突然插嘴,胤礽回頭看去,立刻伸開了雙臂。
“阿瑪,抱!”
“不抱,你都多大了,自己多重心裡沒數嗎?”
康熙一臉嫌棄,“也就常泰力氣大,才拎得動你,以後你都叫他抱。”
被髮